“沈大小姐一个忤逆不孝、离家出走的女儿,如今气得家中双亲还卧病在床,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他人?”孟子瑜听出她意有所指,可身姿依旧站得笔直,仿佛坦坦荡荡。
不等百姓们反应过来,苏幼月眼中那抹之前始终存在的笑意顷刻间尽散,化作闪闪寒芒。
“二十年多前,沈旺海娶了我母亲,靠我外祖白家出资才读书参加科举考上进士,进了翰林院后,他却嫌白家无法在官场上给他更多助力,于是攀附方家,狼心狗肺和方家联手害得白家一夜倾覆,又设计诬陷,将我母亲赶出沈家,害得我母亲客死他乡。”
“沈家欠我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三条人命,此恨不共戴天,我若是认贼作父认贼作母,才是天理难容!”
此女必诛
“沈楠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孟知意生气生到一半,逐渐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她感觉,自己忽然就听不懂沈楠楠在说什么了呢。
周围的百姓们听到这样的隐秘大瓜,一时间也是聚精会神,谁比谁听得都起劲。
毕竟这种隐私,一般都是从贵族之间隐晦地传开,哪有这么光明正大当街当众道出的。
看着孟子瑜逐渐遮掩不住的难看面色,面纱下,苏幼月却露出一个讽笑。
他们想毁了沈姑娘的名声?
做梦。
沈姑娘那般好的人,她不容任何人往她身上泼污水。
何况,她会比真的沈姑娘更豁得出去。
她本就不是沈家女,又如何会在意沈家的前程。
她就是要它高楼倒,就是要它把欠白家的都还回来。
孟子瑜不是想扶沈珠玉坐上皇后之位么,如今沈家传出这样的风波,前程未知,沈珠玉自无法再做皇子妃。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果不其然,虽然孟子瑜面上的表情变化细微,但苏幼月依旧从那上面捕捉到了一丝悔意。
应是后悔,今日非要跟她争个结果出来。
“无稽之谈,沈小姐为了构陷自家,也真是不遗余力,若是谁家出了沈小姐这样的女儿,真是可怜至极。”孟子瑜冷笑一声,自想将舆论往另一处引。
只可惜。
他平日里虽然机关算尽,却并不熟悉苏幼月。
哪怕再多阴谋诡计,在疯子面前,也是没用的。
苏幼月举起手,做了一个东荣结誓的手势:“今日我沈楠楠敢在这当着天上圣神的面起誓,若我方才所言沈家与白家之事有假,那便让我永生永世受圣神厌弃!”
话音一落,场上炸了锅似的。
“嘶……看来沈小姐说的绝对是真的!居然敢以圣神的名义起誓,发这么狠的毒誓!”
“没想到,沈老爷居然是这种白眼狼,太吓人了,还说沈家一家子内宅干净,和和睦睦呢,没想到,脚底下踩的是白家人的尸骨啊!”
“我记得,当初白家出事的时候,沈老爷可是一点都没帮忙,后来白家少爷穷困潦倒,来我们铺子里想要帮忙抄书赚银子,可掌柜的那时候说有人交代过了,不准收白少爷的书,我那时还不知道他们家得罪了谁,原来是沈老爷啊!太狼心狗肺了!”
“沈大小姐太可怜了,就算不孝敬沈老爷和沈夫人也是应该的,且不说她生下来就不在沈府,在乡下长大,就是这杀母之仇,也不能去孝敬啊!”
众人吵嚷间,折影看着自家夫人一本正经地把手放下来,忽然有几分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且不说夫人说的这些本就没有假话,就算有又如何。
圣神是东荣神,还管的到他们大盛人?他厌弃任他厌弃。
大盛的子民可不信这个。
听着周围一边倒的声音,孟子瑜瞳色凝沉,还想说什么,苏幼月却再次悠悠将目光落到他身上。
“孟世子倒是很关心沈家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孟世子和沈家人有什么特殊关系……不过嘛,这些都无足轻重,我只想知道,方才没比完的比武孟世子还比不比,不比的话,就给本姑娘让路。”
她语气虽普普通通,可话却说得十分嚣张。
她说完之后,孟知意就又发火,觉得以自己哥哥的脾气,也要对这小蹄子发火,谁知回头一看,孟子瑜只是脸色沉了许多,却迟迟没有开口。
“哥……”她扯了扯孟子瑜的衣袖。
孟子瑜冷冷看苏幼月一眼,才抬手对着侍卫们招了下:“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定安侯府并不关心,但沈小姐对舍妹的羞辱,我们定安侯府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你那侍卫身手是强,可他若是被召入朝堂为官,沈小姐可就没有资格令他为奴了。”
他话里有话,说罢,便直接转身而去。
孟知意没想到自己哥哥居然就这么走了,不由着急追上:“哥,咱们就这么放过这个贱人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无论如何都被这小贱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每次都把她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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