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直觉得闻祈可能得被赵永伟揍折,后来没想到他好得比赵永伟快,体育课的时候江稚茵还听见赵永伟在篮球场边上坐着跟人闲聊。
“赵哥怎么今天能忍着不上场打篮球了?”
“甭提了。”赵永伟冷呵一声,“前几天跟个小逼崽子打架,尽使阴招,老子身受多处暗伤,现在他妈的还时不时流鼻血。”
他像是气得后槽牙痒痒:“人阴毒,打架也阴毒,还在老师那儿卖惨说自己是聋子听不见,说我们霸凌他,老师往我家里打了好几通电话,我奶气得要死。”
旁边的小弟给他递水让他消消火。
“你没事儿摔人家助听器干嘛啊?”
赵永伟脱口而出:“是他故意惹我!压根不是因为什么破助——”
话快说完了他才一脸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解释起来很麻烦。”
他跟闻祈的渊源远远不止这些,几年前就结下了梁子。
赵永伟本来也不是什么胆小如鼠的人,但就会顾忌那人,闻祈平时性子淡,不跟人交往,但一旦触及他的雷区,他能疯得不要命了把人弄死,赵永伟也不是没见识过闻祈的阴狠劲儿,所以才又恨又怕。
他那天不过就是手欠嘴欠见不得他好,提了点往事,闻祈直接就揍上来了,赵永伟一辈子都记得他那眼神,跟浸了毒药一样,要不是被人拉住,那凳子都要敲到他头上了。
别人都怕一个不小心激得他心脏病犯了一命呜呼,闻祈却丝毫没有这种担心,所以赵永伟才怕他。
“嘁。”赵永伟扯着嘴角不自觉打了个寒噤,“总之这人比我还混,我好歹明着坏,他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江稚茵听得云里雾里,她跟闻祈小时候在一起过了两年,这人一直是个闷葫芦,安安静静的,就她这阵子的所见所闻来看,闻祈也跟赵永伟所说的“阴毒”“小人”完全沾不上边。
她默默走远了一些,心说胡璐说得不错,这种校园恶霸还是要离远一些,就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记恨闻祈,再次报复他。
江琳说中午来给她送饭,江稚茵早早就守在校门口,门口的保安维持着秩序,阻止家长继续往里走。
江稚茵拿到自己的饭盒,江琳还大声嘱咐:“做了一点儿你不喜欢的菜,别给我挑食扔了啊,怪贵的。”
她大喊“知道了”,打开饭盒一看,满目橙黄的胡萝卜简直要亮瞎她的双眼,这哪里是“一点儿”,这分明是胡萝卜里挑肉。
江稚茵拎着自己的饭盒唉声叹气,往回走的时候在学校侧门那儿看见了马世聪,旁边还有个老人,笑呵呵地坐在三轮车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搭话:“小马怎么在这儿?”
马世聪盯着她,不说话,似乎还是没认出来她,两根指头绞在一起。
江稚茵猜测旁边那个骑三轮的应该是领养小马的马爷爷,邓林卓好像提过,在学校前面一点的废品站卖废品,学校每年毕业生不要的书都拎到他那儿卖了。
马爷爷替小马跟他打了招呼,还跟她问好来着:“是小马的朋友呀。”
江稚茵笑笑:“小时候的朋友,后来我离开福利院了,今年才回来。”
马世聪的表情一直呆呆的,几秒后突然把嘴张成“o”型,拍着马爷爷的背:“来了来了,哥儿来了。”
江稚茵回头,看见闻祈正往侧门这边走。
马爷爷把饭盒递给他,拖着发哑的嗓音嘱咐:“这个土豆炖得有点烂了,夹不起来就找同学借个勺子,别浪费喽。”
马世聪从三轮车上拿出自己的饭盒,搬着小板凳说要跟闻祈一起吃,江稚茵想了一会儿,也跟闻祈并排坐在花坛边上,拆了自己的饭盒。
“那我也一起吧。”
她见闻祈盯着她碗里的菜,又听见他发出很轻一声笑。
晌午的天气很热,花坛里的绿植朝下覆下阴影,恰好遮在他唇角,那笑意三分散漫,不多不少,但看上去并不真诚。
闻祈葱白的手指捏着筷子向上提了提,似乎要做出什么下意识的举动,但最后筷子只是随着唇角的笑意收回。
江稚茵再次看见自己碗里的菜,很勉强地一笑,把自己的一次性勺子戳进他的饭碗里,然后不停把胡萝卜往他碗里夹:“借你我的勺子,和……胡萝卜。”
闻祈的肩线绷了绷,眼神暗下去一瞬,拿着筷子的手也顿住,却又在下一秒被淡定温和的表情包裹住。
江稚茵学着马爷爷的腔调:“别浪费喽。”
金鱼
天气一直很阴,一顿午饭才吃没两口,江稚茵感觉自己的脸触到一股湿意,她往地上一看,干燥的地面星星点点地落了雨。
江稚茵立马扣上饭盒:“走走走,去教师办公楼楼道那儿躲躲。”
刚跑没两步,她又折回去对铁门外的马世聪和马爷爷说:“下雨了,爷爷你先带小马回去吧,别坐这儿吃饭了。”
马爷爷“诶”了一声,把小板凳合起来扔上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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