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晔的家境是这群人里最好的,送的东西也最贵,江稚茵一眼看见他的礼盒,然后随手把手里正握着的黑色纸袋放在一边,拆了他的礼物,拉菲草里躺着一只几千块的女表。
江稚茵有些受宠若惊:“孙晔你偷你爸妈银行卡啦?送这么贵的东西。”
闻祈的情绪在她放下黑色纸袋的时候就开始低沉,见到孙晔的时候就肉眼可见地不悦起来,此时听见这个名字,仿佛联想到什么,眉头蹙起,眸色沉得像冬天树叶上结起的厚厚一层寒霜,冻住了所有情绪。
他冷笑一声,垂下的手紧紧扣住另一个手腕,仿佛要用指甲嵌进皮肉,渗出血来。
金鱼
她请来的海城二中的同学不太多,基本都是她之前班级里的朋友,互相都认识,也会彼此调侃打趣。
孙晔坚持让她收下,说十八岁是个大日子,贵重一点是应该的。
席间有人打趣:“唉,其实我老早就想说了,江稚茵这个人,其实特没边界感,不是贬义的那种意思啊!”
她一边推敲一边解释:“就是那种……她不会主动去招惹吧,但是要是别人来招她,她也意识不到,觉得这都是好朋友的行为。”
“举个例子吧,就像之前高二的时候,班上那个齐楠天天给她带早饭,课间的时候把水给她接得好好的,整天嘘寒问暖献殷勤,江稚茵值日的活儿他都抢着做,你猜江稚茵最后说什么?”她把视线转到江稚茵身上。
江稚茵一皱眉:“他本来就是一个很热心的同学啊,我也请过他吃饭来着呢。”
邓林卓:“懂了。”
陈雨婕的眼神飘忽到闻祈身上,然后福至心灵地装哑巴。
江琳完全是来蹭八卦听的,听到这里的时候无法克制地蹙了眉,不太高兴,但是在孩子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先憋着。
只不过都聊了大半天了,她看见闻祈都没怎么动筷子,还怪难过:“阿姨做的不好吃吗?”
闻祈只客气道:“没有,我没什么胃口,喝点水缓一下就好。”
说着,他敛眸端起面前的水杯轻抿了一口,缓慢吞咽着。
江琳歇不下来,她走走停停,把桌上的菜调了个位置,放了几盘没放盐的菜在陈雨婕面前,陈雨婕说“谢谢阿姨”,江琳笑着点头。
因为桌上的人年龄差比较大,江稚茵还得跟几个长辈客套一下,一顿午饭吃得局促,好不容易才吃完,闻祈早早离席坐在一边,像是在看手机的样子,江稚茵瞥见他碗里都没落什么油水,压根没吃过几口。
江琳在厨房洗碗,招呼着几个孩子:“有大人在你们也玩儿不好,你们去唱歌吧,我给茵茵订的蛋糕也往那儿送,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儿也会自在点。”
邓林卓巴不得多在外面玩会儿,免得被带回去给他爸打免费的工,于是张口就应下。
一群人里女孩子居多,孙晔也不好凑进小女生堆里插嘴,就想跟他们几个聊聊天,结果刚靠近闻祈,还没张嘴呢,闻祈斜乜了他一眼,走掉了,剩他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哥们儿真难相处,怎么也会是江稚茵的朋友。
几个人坐进包厢的卡座,邓林卓咋咋呼呼地跟女生抢歌唱,然后叫了几瓶酒,江稚茵笑他:“你那酒量能喝这么多?”
邓林卓觉得被藐视了:“在座的就我最能喝好吧?你们还都滴酒不沾呢!”
“非也非也。”江稚茵摇摇头,“我这个朋友也喜欢小酌,你俩可以探讨一下。”
她指了指孙晔。
后来江稚茵直接后悔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因为这俩一来就拼酒,两个人又半斤八两,喝得醉醺醺的,然后架着胳膊往同一个麦克风上凑,唱周杰伦的《七里香》。
但江稚茵心里一直很别扭,因为她发现闻祈今天除了答了江琳一句话,别的时候一声都没有出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熟的人在场,所以放不开。
因为不想让朋友落单,江稚茵放陈雨婕和其她女生一起聊天,自己默默往闻祈那边去,随手剥了个橘子,咬了一瓣以后苦着脸说“好酸”,然后往闻祈手里塞。
闻祈抿着唇,看她一眼,还是把她塞过来的橘子吃进嘴里,咬开的瞬间,他神色微滞。
明明很甜。
江稚茵拍着他的肩膀笑,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状,像盛了一潭清辉月光,潋滟非凡,笑意盈然道:“你看那俩酒蒙子,不会当场跳钢管舞吧?”
闻祈又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咬着说:“不会,邓林卓很害羞。”
江稚茵被他这话逗乐,又点点头认同着:“孙晔也很腼腆,顶多在我们面前喊个麦。”
他的心情仿佛突然间又变得很差,不再应答,只是默默放下橘子。
包间里浓烈的酒水味让他想呕吐,就仿佛回到小时候从被子里被扯出来,闻春山跟疯了一样往他嘴里倒酒,说儿子和爹身上得是一个味儿。
他匍匐在地上呛得满脸通红,闻春山就扯他的头发发酒疯。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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