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突然重新亮起灯光,彩排又一遍开始,音响的鼓点声在会场上空荡来荡去,响起了《告白之夜》的曲子。
江稚茵恍惚一下,盯着陈雨婕的眼睛,突然想起某一次,她跟闻祈一起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看演出,她在玩火锅店游戏,闻祈靠过来,问她舞台上表演的曲目好不好听。
她记起那双倒映着彩光的眼睛。
于是开口说:“我愿意。”
“……因为我现在好想她。”
金鱼
音乐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江稚茵的神经紧绷了一瞬,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话,下意识用手指覆上嘴唇,自己也有些错愕。
陈雨婕叹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什么大麻烦:“那不就得了。”
江稚茵沉默地抿住嘴唇,缓缓把身子压在靠背上,两只手的手心捂着自己的手机。
台上的人叫着陈雨婕的名字,让她回去帮着排演,陈雨婕抬头应了一声,又看向江稚茵,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会场里只有舞台处的彩光灯在毫无规律地闪动,江稚茵,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着陈雨婕的话,将手机摁开,却又没有下一步动作。
手机屏幕的光折射在她眼底,几秒后随着手机屏幕熄灭而消失。
从排练场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斜阳满坡,她揣着兜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在手机里翻翻找找,也不知道怎么挑起话题。
其实从出生以来她极少会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刻,本身也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但在感情这种事情上却总是反复斟酌、考虑再三,才敢开口。
她迟疑了一下,问卓恪方知不知道闻祈现在住在哪里,卓恪方回答得很快,给她发了一个地址。
“她找了家宾馆定了几天房,等学校宿舍手续办下来了好像就会重新搬回宿舍。”
江稚茵把她给的地址存到备忘录里,走出校门跨上单车,手掌捏动着手刹停滞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头朝向相反的方向行驶。
她去了宾馆楼下的一个饭店,定了两盒小龙虾,想了想,最后还是拎了几罐啤酒一起打包带走,在宾馆大堂里坐下来,两手捏着手机给闻祈发了消息。
【拉粑粑大王】:“我在你宾馆楼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稚茵打字的动作一停,切换到个人信息页面,把昵称改了一下,然后才切回来继续发消息。
【悲伤到拉不出粑粑的大王】:“哇,今天还有点冷诶。”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对面的状态变成“正在输入中……”,但是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新的消息弹进来。
只是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十多分钟,江稚茵也等了十多分钟。
在消息发出后的第十一分钟,她才终于等到闻祈的两个字:
【用户136】:“到了。”
她推开门进来,呼吸很沉,像是这一路都赶得很急,但视线却仅在推开酒店大门的那一瞬间往她身上落了一秒,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撇开。
江稚茵从沙发上站起来,面对着她,闻祈没说话,拎着她打包的两盒小龙虾,目光落到另外一袋啤酒上的时候凝了凝,沉默地一起勾在了手指上。
在上电梯的时候,江稚茵一直低着头,闻祈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问她:“卓恪方跟你说的我的地址?”
她点头说是,又连忙信口胡诌:“其实也没有非常想来,就是突然很想吃你煮的龙虾面,然后上大众点评上一搜,宾馆楼下那家就很好,所以就来了。”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中间停都没停。
江稚茵从模糊的电梯门上探视她的身形,却描摹不出她的表情,只好试探着说:“虽然你从我家搬走了,但我们应该……还有得谈吧?”
闻祈沉默良久,江稚茵一直憋着呼吸,半晌听见她不咸不淡地回复:“你带着酒来宾馆和我谈什么?”
电梯里传来“叮”的一声,面前的门打开来,现出一条长而窄的走廊,头顶的灯光是暖黄色,乍一看上去像走进一场黄昏日暮。
“我不喝酒。”江稚茵解释,“是给你买的。”
闻祈的脸色不算好看,低眸睨着那袋子啤酒的时候,似乎重重咬了下牙齿,眼底是浓浓的厌弃。
她一边抬着步子往房间走一边说:“灌醉我能套话?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接说。”
房卡怼上门锁发出“滴”的一声,她订的是单人间,里面只有一张床,黑色行李箱躺在地上,入门处的全身镜前挂着一两件外套,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秩。
说出自己的心意大抵还是需要一些勇气和情绪铺垫的,现在让她这样干巴巴地怎么说“我想你”这种肉麻兮兮的话……
江稚茵在闻祈这儿远没有在陈雨婕面前坦诚。
她低头换了一次性拖鞋,找了个理由道:“就来看看你现在住在哪儿。”
闻祈把小龙虾搁在桌子上,啤酒看也没看就扔在地上,江稚茵从她话语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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