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代表不喜欢?”闻祈的声音仍旧淡定,紧接着又发出一声低哑的笑,“我花这么大气力死死抑制住的感情,在你看来,居然是不喜欢吗?”
江稚茵瞬间哑音,那种浑身仿佛被热浆兜头浇下的感觉再度袭来,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在第一次被闻祈摁着脖子亲吻的时候,好似也出现过这种感觉,像一颗那时就埋于她身体深处的种子,在此刻发出芽来。
“可是你……”其实她压根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嘴巴快于脑子先出了声。
闻祈慢声反问:“可是我?”
“可是你很快就放弃了。”江稚茵强调。
他保持着缄默,低着眼睛说:“因为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留在你那儿了。”
“你也拒绝过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扯平’?怎么还不高兴呢?”
他直白地盯着她的眼睛、她蹙起的眉头,最终落在江稚茵因为无言而紧抿的唇角。
“那就不扯平,我现在觉得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扯不清的。”她缓了一口气,“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是什么意思?”他微眯起眼,淡笑着摇了一下头,“我不想猜,我不知道。”
……这也是她自己说过的话,在这一刻被原封不动地奉还,看来这人真是记仇记得厉害。
江稚茵被逗了这么久,团团转的,还被摁着亲了一通,撞上门把手的后腰现在还痛,她此时也有点恼怒了,把闻祈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拽下去:“不猜了!”
“……”
他的神情出现一秒的错愕,手还停在原地,但掌心已经空掉。
江稚茵快步往门口走,闻祈停了一会儿,又移步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听着她一条条地吩咐:
“你今天就要搬回来。”
“嗯。”
“洗手间的天花板要重新上漆。”
“知道了。”
“你也要负责跟邻居沟通,让他们晚上小点声音,总之我每天要睡够八个小时。”
“……”
江稚茵这次没听见回音,停住步子回头去看,见他双手揣兜,脚下踩着几片碎掉的影子,复杂又漂亮的双眼微微眯住,问她:“你的要求我都满足的话,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江稚茵迟疑地看着他,闻祈就开口声明:“不难。”
“你说。”
“换个大床吧,房东也说过,两个人住一起应该换一张双人床。”
“?”
“茵茵啊,沙发很小,我睡得很挤。”
“……”
/
她预约了上门服务,印有家具品牌的送货车就停在老居民楼楼下拐角的位置。
因为两栋楼之间的空隙实在过于狭窄,稍微大一点的车都开不进来,于是只能停在街口,由几个工人扛上楼。
其实房子的面积根本不大,尤其是卧室,放了一张双人床以后更显逼仄。
江稚茵坐在新床上,突然想到前几天夜里听到的,不知道是左邻右舍还是楼上楼下哪一家夫妻的哼唧声,神情突然变得苦大仇深起来。
她猛晃了几下,这床质量还挺好,够稳,不会吱呀叫。
闻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斜倚在门边的,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江琳测试床板稳定度的动作一下子僵住。
“质量还满意?”
她表情愕然一瞬,别别扭扭地说:“还……行吧。”
说完她就不太自在地咳嗽几声,闻祈笑一下,什么也没说。
换好新的床单枕头以后,江琳洗完澡出来,念及闻祈说他怕黑,于是把客厅的小夜灯移到了卧室里来,插进插座里,亮出一点暖黄色的淡光。
洗过澡的身子萦绕着沐浴露的果香,刚换的大床空出一半的身位,她顿了顿,背向那边,把整个头都捂在被子里,枕头上只露出了一缕吹至半干的头发。
江琳在被子里睁着眼睛,动了动腿,然后又打算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手腕刚刚伸出被子,突然触到一股湿意,凉凉的拽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回缩,结果罩在脑袋上的被子又被掀起。
她头发一团乱,压在脑袋底下,江琳怔怔转了下头,说:“哈哈,好巧呀。”
“……”好尴尬,她在说什么?
好巧,你也来睡这张床吗?
闻祈一只手握着她伸出去的手腕,另一只手斜撑在她身体另一侧,眼睑半敛着,只用毛巾敷衍擦过的黑色短发泛着潮湿和洗发水花果香的气息。
身子朝下低的时候,领口就掉下大片,白皙的皮肤隐隐能窥见皮肤纹路和黛色血管。
江琳视线朝下漫过去,瞥见两点深红色,又急急错开眼,抻直了脖子,抬着眼睛望向别处。
金鱼
虽然说男人的上半身并不是什么隐私,但是江琳还是骤然觉得自己的眼球发起烫来,无法直视那个方向。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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