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人家也跟着一起跪下去,说对不住他。
江稚茵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忙去扶他,被奶奶握住手腕遏制。
“我以前没教好我儿子,现在年纪大了,也没教好孙子,给你添麻烦了。”奶奶说,“你放心,小伟找你拿的钱,我们一分不少,都会还给你。”
江琳闭了闭眼,艰涩开口:“不用了,是我欠他的,我活该。”
赵永伟被摁了头,他伏在江琳跟前,说了“对不起”,但人还是犟脾气。
“气你这件事是我太鲁莽。”他承认这点了,但是想到闻祈已经把他的把柄都抖落出去了,赵永伟心里又不服,他更恨闻祈了,左右不过被打一顿,所以还是僵着脖子继续说:
“但是这件事我要是不说,你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女儿在跟什么样的人交往,我也算好心提醒,就是当时话说得过激了一点。”
赵永伟木着表情开口:“你是过来人了,你也知道,他俩关系长久不了。”
入沼
直到赵永伟离开,江稚茵都低着头一副走神的样子。
关上门病房的门以后,江稚茵去江琳床前扯了扯他的被子,现在妈妈的情绪比之前稳定了一些,再听到那样的话也没像之前那样情绪崩溃。
但江稚茵知道这并不代表江琳接受了闻祈,他心里那道坎一直都过不去。
江稚茵适时开口:“妈妈,人不可能都是一样的,在做出判断以前,你可以先见见他,不能在还没接触过一个人的时候就盖棺定论。”
冉清岳跟闻祈还是有本质不同的,至少在江稚茵看来,他们完全不一样,闻祈也不会活成冉清岳那个样子。
而江稚茵至今对闻祈有气,不是因为江琳的关系,而是闻祈对他有所隐瞒,什么事都不告诉他。
自己对他向来坦诚,无论是江琳的事还是成蓁的事,他都如实相告,却没换来闻祈的坦诚,这点才是最让江稚茵难过的。
今天赵永伟来道歉,江琳也听累了,再听到江稚茵为闻祈说话时也不予置评,撇开了话题,说他想躺下睡一会儿,叫江稚茵也去休息。
江琳缓慢躺下,脑袋压在白色枕头上,沉吟一下以后开口:“等我出院了,再带他来家里。”
他说了这样的话,表情却算不上舒畅,看起来不是打算接受闻祈的样子,但好歹他愿意交流,就还有机会。
江稚茵原地站了一会儿,连连“嗯”了一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他把门关上,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观察的医生说江琳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只要心脏没有再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正常出院回家。
江稚茵抽了一两天的时间回了一趟海城,处理一下学校那边的事情。
请了一周的假,课程什么的都有遗漏,向老师同学询问过进度以后,他打算自己在网上找点资料把落下的课补上。
拧开家门的时候,成蓁正好给他打了电话,江稚茵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拧开门把。
闻祈的鞋子还搁在鞋柜里,他应该在家,但是客厅没人,可能正在房间休息。
他蹲下身子换鞋,成蓁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扩散出来,扎进他的耳朵里:“鉴定结果出来了,我传了图片给你。”
江稚茵动作停顿一下,说“好”,成蓁像是犹豫了一下,又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爸爸想见你。”
本来还不清楚的答案在这一刻昭然若揭,似乎连那份报告都已经没有去过目的必要了。
他也无法准确形容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喉咙像被一大块柠檬塞住,稍微动一下就拧出酸涩的汁水来。
江稚茵直起身,闻祈从洗手间出来,脑袋上搭了一块白色毛巾,耳朵里空空的,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于是稍微侧转过身子来看他。
江稚茵还在跟成蓁通电话,他纠结了一下,找了个时间:“等我妈妈出院吧,最近应该没什么时间。”
“不急。”成蓁说,“你愿意就行,到时候我们再约个时间。”
江稚茵只在各种采访里见过成国立,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些,说不出是喜还是悲,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江琳,江稚茵感到万分头痛。
挂掉电话以后,江稚茵看见闻祈还站在卧室门口,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也湿哒哒的,拖鞋在地上踩出道道水痕。
他似乎剪了头发,额前的碎发没有那么耷眼了,身子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瘦一些。
江稚茵像以前一样跟他搭话:“你下午没课了吗?”
闻祈滞了几秒的时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明自己没带助听器。
他的助听器在那天和赵永伟扭打的过程中已经损坏,闻祈去配了个新的,但是新的戴起来不那么习惯,不需要与人交流的时候他就不想戴。
江稚茵打算今天在海城这边住一晚,明天再回滨城,他待在房间里打开电脑快速扫过这几天班级群里的消息和作业,闻祈坐在床边,扯下了脑袋上的毛巾,敛着双眼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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