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
不等她话说完,傅北行忽然冷声打断她。
“你忽然开口,就是想让我从这里离开?还是在这种天气。”
你身上有多少伤痕?
姜予安沉默。
好半晌,在屋外没有声音仿佛这阵雷声和闪电只是恶作剧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不是怕打雷吗?”
只一句话,勾起很多往事。
是在傅爷爷的生日上,也是在这老宅。
老爷子不喜欢姜笙,岁数大了也不喜欢过寿大肆操办,只在老宅让家里人一起吃个饭,也算是聚一聚庆祝一下。
姜予安自然被邀请其中。
那时姜笙已经差不多算是和傅北行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只不过老爷子一直不答应,还对外宣称傅家的孙媳妇只有姜予安,于是傅北行格外叛逆。
他回来得很晚,餐桌上碗筷都收拾了他才回来,老爷子都不想见他,早早上楼。
还是她偷偷给他留了点吃食,等傅北行到的时候就在厨房给他热一下。
那晚也是雷雨天气,起先也是低沉的雷鸣。
姜予安记得她把饭菜热好端出来的时候,傅北行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出门,还温声安慰电话里的女孩子,让她不要害怕。
从头至尾,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闪电划过,人也慢慢在她的视线内消失。
随后,一道惊鸣的雷声轰然响起,她吓得直接扔了手里的碗,滚烫的热汤撒在她腿上红了一片,那只碗也碎了一地。
而惊闹声被轰鸣的雷声给掩盖,深夜陈妈早就入睡,她只能忍着恐惧和疼痛把碎片热汤都清理干净。
等到雨过天晴的次日,没人知晓夜里发生了什么,一切照旧。
而至今,也没人知晓她其实也害怕打雷。
甚至她哥哥都不知道,因为到了雷雨天她会躲起来,在房间里睡觉或者生生忍着。
她坚信,恐惧可以克服,哪怕是天生的。
让傅北行离开,是她想一个人待着。
屋外风急,闪电再一次划破天际,透过窗帘映照进来,但没有听到雷声。
姜予安声音低低:“傅北行,你……”
“我睡了,你安静些。”
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一如当年他毫不留情的转身。
姜予安也当真没再开口。
她方才其实并不是想再让他走,且不说弄开这门要话多大精力,她也不是傻子听得出来傅北行话里的意思。
不管是他对姜笙没那么上心了,还是出于守诺,他总归今晚是要在这里的。
她开口,只是想问问刚刚他想说什么罢了。
不过既然他生气不愿意再说,她也没有必要再问了。
姜予安翻了个身,背对着傅北行那边,慢慢闭上了眼睛。
只要在打雷之前闭上了眼睛,她就不会害怕了。
轰隆——
巨大的雷声惊天炸响。
床上的女人一个冷战,她双眼紧闭,额头渗出冷汗,嘴里也慢慢地在嘀咕些什么。
急雨阵阵,打在屋外的梧桐树上,砸在阳台的玻璃上,嘈嘈切切如战场千军万马的脚步,伴随轰鸣的雷声。
又一起惊雷!
床上的女人终于无法忍受,惊呼出声。
“姜予安?”
傅北行早在听到她低低的呢喃声时就醒过来,只当她做了噩梦,便没有理会,此时听到她惊恐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从地上起来。
他去开灯,老宅用的是以前的老电路,早在打雷的时候就跳了闸。
无奈,傅北行只能拉开阳台的窗帘。
光线进来,他看清面前的状况——女人早已经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面,脑袋捂得严严实实,只有雷声轰鸣的时候,才发出一点轻微的颤/抖。
这样睡定然是不行的。
“姜予安……”
傅北行小幅度将被子掀开,好让她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至于自己把自己给憋死。
但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他整个人便僵住——
床上的女人蜷缩成一团,几乎缩成一个虾米,额前的碎发完全被她的冷汗打湿,那件衬衫也因为她睡姿不对而有些凌乱,露出里面大片的肌肤……
傅北行视线扫到,忍不住别开目光,可闪电略过,他看清了里面道道伤痕,便挪不开眼。
又一声惊雷。
床上的女人吓得一颤,似乎还想让自己再蜷缩一点,双臂抱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往没有光的地方靠近,娇小的身躯慢慢地挪进身后的被子里,嘴里似乎还在呢喃些什么。
傅北行抿唇,低着头缓缓靠近,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
“好冷,我好冷……”
“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不打我……”
“我要活下去,我不会死的……我不怕,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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