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清醒,该断掉的关系就该断得清清楚楚。
吊着他,在她看来无异于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姜笙。
她不想。
也不喜欢。
傅北行闭了闭眼,思绪也在脑海里转了千百遍。
再睁眸,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
他垂下眼帘,眼下眉宇间的落寞。
再没有复合的可能,那又如何呢?
他只想看看她罢了。
于是很快做出他的决定。
“既然你说了是你的义务,那就请你继续吧,我听你的话,在医院好好住着,等到医生说我可以出院时,再做其他打算,可以吗?”
姜予安很想冲他翻个白眼。
怎么变得那么矫情。
还可以吗?
又不是她的身体。
“饭菜我会照旧送到医院,你好好休养。”
也没有多说什么,姜予安平静地绕到沙发那边,将蒋延洲的碗筷也收拾好。
她盖上食盒的盖子,抬眸打算说一声离开,就见傅北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嘴边的话犹豫了片刻才说出来。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
娇瘦的身影折身,才迈出一步,就被男人喑哑的嗓音又给打断。
“安安。”
他固执地称呼她从前的小名,目光沉沉。
“你照顾我,只是出于义务吗?”
有没有一瞬间,是出于其他的情绪。
担忧、心疼……
或者是希望他直接死在火场里。
他期望。
目光也执着地盯着她。
哪怕是一个不好的答案,也心中满足。
起码可以证明,他在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田地,无论是从前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他后面所作作为的报应,令她生出埋怨。
总归是,不会将他忘记。
可惜他在意的人似乎知道怎么样能把刀子扎在他心口。
姜予安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清冷的语气依旧。
“你觉得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外公,你只是单纯地冲去火场受伤,我恐怕不会在医院看你。”
“傅北行,能不能以后不要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终于侧身,目光不冷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似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捅·进他心窝。
从前他对她的冷淡、不在意,甚至认为她在无理取闹,不管什么事情都带着偏见看她的种种,都变成一把回旋镖扎在他自己身上。
没有意义的问题吗?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对于他来说,意义不凡。
但凡她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关心,他都觉得这一身伤是值得,甚至让他死的行。
现在,像是变成裹挟她的道德绑架。
傅北行颓然地闭上眼睛,再不想开口说话。
身上正在恢复的伤口又疼又痒,像是要将他给撕碎一般。
他只能不停地在想从前,试图将回忆将这些痛苦洗刷,也可以将身上的伤痛转移。
可闭上眼,五感的其他也格外敏锐。
听到姜予安迈步的步伐,傅北行心口还是紧了紧,生出几分不舍。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留下来。
但,此题无解。
他听到病房门被拉开,也在等待那扇门重新关上。
他在想象女人绝情离去的背影。
但久久,没有等到关门声。
终于忍不住睁开眸。
也猝不及防与她对上。
姜予安也愣了一瞬,大概是没有想到傅北行会忽然睁开眼。
你啊
姜予安也不避讳他的目光,她一只手还搭在门把手上,语气依旧。
“你嘴上起了皮,等会儿记得喝点水,如果不方便的话,让蒋延洲给你用棉签沾沾。”
话落,便没有再在病房里多留。
病房门也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轻响。
房间里,傅北行似乎还没从话里反应过来。
他眨了眨眼,随后碰了一下自己起皮的唇,感觉到一丝疼痛了也没有挪开,反而咧嘴扯出一抹笑。
蒋延洲从病房外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包裹得跟电视剧里毛脸雷公嘴的大圣爷似的傅北行正在傻笑,知道的能说他是被烧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住院的。
“我说老傅,你没事儿吧?”
蒋延洲看着跟被人夺了舍一样的傅北行,一时之间不敢进来,站在病房门口一脸嫌弃。
“商大小姐给你说什么了,让你变脸变得那么快?刚刚不是还一副别惹你的表情吗,现在就笑得那么欢,你也不怕脸上的伤口撕·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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