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如何?”赵宗珩气都有些喘不匀,双目如火般盯着那殿门,像是要把这门盯出一个洞来似得。
负责通报的嬷嬷摇了摇头道:“尚未有动静,娘娘这一胎怕是没那么顺利。”
赵宗珩不懂那些什么生产之事,只觉得脑子里一根弦绷紧了,脸色有些发白看着稳婆道:“此话何意?皇后怎么了!?”
“皇上稍安勿躁,再等一等。”稳婆也没法多说,这腹痛难忍,可并无降生之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屋内倒是未曾听到司宁池多声嘶力竭的喊叫,甚至有一会儿还能送进去点吃的,趁着点空隙司宁池还吃了些点心。
太医孜孜不倦的安抚着赵宗珩,皇后娘娘腹中孩子是他们从头到尾盯着的,胎像平稳,皇后娘娘身体康健必然不会有事的。
赵宗珩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在外边坐立不安的乱转,任谁都能看出皇上的紧张无措。
这一等就从下午等到了半夜,那屋内皇后娘娘才终于发力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听的赵宗珩心都揪紧了,那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满心的慌张无措。
“生不下来,快,快叫太医。”那满手是血的稳婆走出殿门,开口一句话便是让赵宗珩站不稳了。
“皇上?”王成祥也慌了,扭头望向赵宗珩询问,太医皆是男子,这若是踏入了殿中……
“去,去!!!”赵宗珩红了眼,扭头看向太医道:“朕要皇后平安无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精神皆是一震,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到底是皇上第一个孩子,皇上竟是如此果决,只要皇后吗?
那走进殿内的太医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去赴死的,女子生产变卦着实太多了,他实在没什么把握。
太医进到殿内也并未直面生产,而是站在了与里头一面之隔的屏风外,听着稳婆的描述,隔着屏风指点如何应对。
一个多时辰过去,司宁池逐渐力竭……
“娘娘……”接生婆已是满头大汗,看着那已经生出头的婴孩,脐带紧紧缠绕脖颈之上,而婴儿也似乎早已窒息而死。
“生…生出来了……”这接生的人都懵了,谁也没想到这缠绕孩子的脐带足足绕了三圈,这孩子怕是活不成了。
司宁池不知缘由,拼尽全力将孩子生下便当场晕了过去,太医再顾不得礼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为司宁池施针,以避免产后大出血,孩子保不住大人断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当产婆抱着死婴跪在赵宗珩面前的时候,他甚至好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身边近侍脸色发白,哗啦跪倒了一片,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是第一反应想到了皇宫之中流传的‘诅咒’。
皇族子嗣难道当真无法留存于世?
四周静了一瞬,便瞧见赵宗珩越过稳婆一步踏入了宫殿之中,留下众人不知所措的跪着。
赵宗珩从未直面女子生产的凶险,多是道听途说,今时今日……
追封永王
已是这般场面,也无人敢阻拦皇上踏足产房之中。
赵宗珩从未觉得这短暂的距离会走的如此艰难,每走一步都觉得心如刀割,那种无言的恐慌一点点攀附而上。
原本脏乱的床榻已经整理好了,司宁池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太医垂首立在旁边,素云跪倒在地似乎还没从这一巨大变故之中醒过神来,屋内寂静的有些吓人。
赵宗珩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躺在床上的司宁池,他想走上前去,却又好像透着无尽的畏惧。
“皇后……”赵宗珩那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张口的话语亦是有些干涩。
“微臣已经让皇后娘娘服下了药,暂无大碍,只是产子损耗太多,日后还需好好调养。”太医抬手擦了把额间细密的汗水,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不是要完了,皇子未能保住,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
“……”赵宗珩屏息良久,似乎等到自己有种无法呼吸的难受才终于缓了口气,迈步走上前坐在了床边。
“为何皇后没醒。”赵宗珩伸手握住了司宁池的手,感受到了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呼吸顺畅了不少,再抬头看着司宁池那苍白的小脸依旧透露着不安。
“皇后娘娘为了诞下皇子力竭昏睡,明日就能醒来,皇上无需担心。”太医连忙说道,低垂着头有些不安,皇上这反反复复问及的都是皇后,对刚出生就夭折的皇子绝口不提,这……
赵宗珩握着司宁池的手好一会儿没说话,屋内众人也不敢吭声,外头稳婆还抱着夭折的皇子不知所措,王成祥小心翼翼的探头,几乎是咬着牙,硬着头皮上来的。
“皇上,小皇子夭折之事……”事已如此,不可能不去面对,王成祥心中虽是害怕,却不得不提及此事。
“再无救的可能?”赵宗珩听了王成祥这话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扭头看向王成祥询问道。
大抵是赵宗珩这询问的语气太过稀松平常,一时之间王成祥竟是没理解赵宗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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