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口儿见过柳氏,又去见过王姑太太一家。姑太太那里已是使人捎了信去府城,也要赶着这几日成亲,一院子的木匠裱糊匠。张文才的书房里还坐着两个堂兄。他两口儿也没站处,说得几句话出来,耀文就要去看耀祖,玉薇情知她是去不得的,随指了个借口说要去瞧瞧英华,两个就在后门分开,一个去耀祖院里,一个去英华屋里。
英华这日得闲,和芳歌在兰花厅里下棋做耍,看见玉薇,又惊又喜,弃了棋子接着让座,笑道:“嫂嫂,还说明日去接你呢,怎么今日就来家了?”
玉薇苦笑道:“你耀芬堂哥今日到家,叫他休妻呢。我们是指着当当的借口跑出来的,且过几日再回去。”
芳歌直爽,吐舌道:“玉薇嫂嫂还要当当?这个话我是不信的。”
英华看看芳歌,只是笑。玉薇原也是个爽利人,笑道:“我的银子不肯就拿出来用,原也是想逼一逼他,叫他发奋的意思。”
杏仁捧茶过来,玉薇站起来接过,吃了半盏茶,笑道:“走了这半日,鞋子子都湿透了,我去我那屋换双干的再来和你们说闲话耍子。”一阵风样的去了。
英华叫人送个火盆过去,回来苦笑道:“这位耀芬堂哥,真是要命。”
芳歌便问缘故,英华道:“听我们家的管事讲,他这些天都在一个唱曲的家住着。耀文堂哥为了大伯的病,这几日到处奔走,他都不闻不问。倒是耀文哥娶亲他反倒跑回家去叫人休妻,真是气人。”
芳歌笑道:“咱们做女孩儿的,原也管不到二门以外的事体,莫要想了,咱们还是下棋耍子罢。”
英华甩甩头,笑道:“我实是替玉薇姐不平,很有个想管的意思。”
芳歌也来了兴致,丢下棋子,眨巴着眼睛问:“怎么管?”
英华笑道:“我把那个唱的些银子,叫她去书院找他闹一场,羞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大家,老家的事办完了,我会努力更新的。
61赔了夫人又折人(上)
英华想好一番说辞,开她自己的小银箱,称出两堆碎银,一份十两,一份二十两,用两张纸包好,又称了二两碎银,喊来常跟她出门的一个管家,吩咐他:“我听讲耀芬堂兄近日和一个唱的相处甚好,这二两银子与你做零用,你将上这两包银子去寻那个唱的。把我说的话转说与她听,再把银子与她看。先与她十两,事成之后再与她二十两。”
那管家原也是个活泼的,晓得小姐又要调皮了,高高兴兴答应,道:“小的记住了,要传什么话,二小姐请说。”
英华笑道:“你照着我讲的说,休说是你是何人使去的,只说:听讲小姐与耀芬公子相好日久。耀芬公子牵挂小姐,这几日父亲病重都不曾回家伺奉汤药,所以请小姐去富春书院骂他一场,务必要叫他暂时死心。只要他父亲大好了,耀芬公子自然晓得小姐的苦心,自会回头。这些天府上的日用二十两,我们自会奉上,还有十两银,权充小姐车马资。”
那管家记性也甚好,背了几遍,一字不漏记下,将两包银子揣在腰里,捏着那二两银子,真个到县里去了。
玉薇换鞋回来,看英华两个笑的异样,却是好奇,问:“你们怎么这样快活。”
芳歌笑道:“英华姐姐想了个妙法,要与玉薇嫂嫂出气。”
英华笑嘻嘻道:“嫂嫂,妹子就是你娘家人,你受了欺负可不成,妹子一定要替你出这口气。”
玉薇啐道:“要不是碍着你耀文哥的面子,老娘有的是手段收拾他。你且说说,你怎么替我出气的?”
英华便讲她使人去寻那个唱的一事说了。玉薇听毕,笑道:“这么收拾他,倒是便宜那个唱的抬高身价了,那个唱的是一定肯的。”
英华笑道:“又替你出了气,又劝耀芬堂兄学了好,又叫那个唱的做了一次好人,不好么。我这个族妹,也不算是抹黑他罢?”
“他若行得直立的正,便是成千上万的银子丢出去,也寻不到一个唱的去骂他。”玉薇对英华福了一福,谢道:“这一场骂,是替你耀文哥叫屈了,我替耀文谢谢你。”
“咱们原是一家人,谢什么。”英华还礼,笑道:“耀文哥为了大伯奔波,还要受这等冤气,嫂嫂做新媳妇的不好出手,妹子一定要出头。”
且说耀文在耀祖房里坐了一会,耀祖在床上高卧,对娶走了他心头爱的堂弟爱理不理的。倒是黄氏,存着巴结婆婆的心思——因他娶了玉薇,待他极是客气,让他到外头小厅里坐着,细细的问大房男女景况,耀文提及大姐,她便长叹道:“当年我们手里有钱,大姐夫待我们何等亲热,如今我们穷了,他就不来了。”
耀文晓得大姐夫借了耀祖几百两银子不肯还,黄氏这般说,羞的他满面通红,结结巴巴道:“大姐夫这一向都在张罗春耕的事。看这个天气,误农时是一定的了。”
黄氏看看窗棂上积的厚厚的冰雪,叹息道:“往年这时候桃花都开了,怎么今年这般冷法。我们原来也愁春耕,如今春耕是没得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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