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英华说的有道理,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大姑娘了。”五姨拍拍英华的小脸蛋,笑道:“可是在五姨心里,你和恒儿八郎都还是小娃娃。”
福寿从外头走进来,也不回避英华,笑道:“已是打听清楚了,贤少爷看中的那个小宅在钱塘门外二三里,离着咱们这里有四五里远。走几步就是梅山书院,周围住着的都是青年学生。那个小宅有三进,还带个小园子,屋子大大小小也有二三十间,足够贤少爷和清小姐住了。不过因为离梅山书院近,出租的行情好,主人家只租不卖。想来贤少爷极是中意那里,若是要租,确是要赶紧。”
“既然如此,就去租下来罢。”柳五姨略一思考,道:“他们萧家带来的管家使女都跟着去,咱们家的,拨一个总管,带十个家仆过去,替他守好门户。赶着些儿,办好了就替贤儿兄妹搬家。”
“是。”福寿答应着退下去,退了几步又走上前两步,笑道:“清儿小姐那里还收着腰门的钥匙?”
英华飞快的瞟了一眼柳五姨,觉得五姨的脸色略有不快,猜测贤少爷方才在后院必定为难福寿她们了,所以福寿索性提出收钥匙。姨母手下这些女孩儿,挣扎着到管事的位子不容易,能帮自然是要帮她们的,英华便抢着笑道:“她搬走时若是记得交还便好,若是混忘了,我就不信你们只有那一把钥匙,寻来打开换一把锁就是了。”
“是。”福寿晓得这是英华小姐与她们出头给她们方便,回报英华一个感激的微笑,低着头快快活活走了。英华猜测已是在五姨面前过了明路,福寿她们必定立刻会把锁换掉。
五姨看福寿那个模样也猜到她是赶着去换锁的,晓得是今日贤少爷闯后院把她们得罪的狠了才会如此,叹了一口气,问英华:“你今日在杭州城逛得怎么样?”
“各处都走了走。”英华便把她访得的衣食住行各样行情一一数给五姨听,道:“杭州的米面都比去年这个时候贵一二成。富春那边的地今年是荒掉了。南边几省的民夫只有越聚越多。咱们家的粮食是大宗,顶好先安排好。”
“你舅舅已经安排人各地收粮去了。”柳五姨笑道:“倒是富春施药的事,你写个字儿回去问问你那个小女婿,若是不够,咱们再去收些来。”
“哎。”一提到给李知远写信,英华就干脆的答应一声,铺纸研墨,抬起笔涮涮涮涮写了八行,因纸上墨汁未干,她就站起来让柳五姨来看。
柳五姨瞄了一眼,除去抬头结尾问候等语,只得一句请君估量施药数目,若有短缺,速将种类数量报来。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柳五姨看着忍不住就笑了,道:“人家收到这个字儿,一定要不快活的。”
英华哼了一声,道:“他敢。”把墨汁吸干,折成小圈塞进竹筒封牢又写了个富春李知远的小字条儿缠在竹筒上丢到书桌边那个装竹筒的盘子里。
双福送药进来,先朝英华感激一笑。服侍柳五姨吃过药之后,五姨因她这里吃药膳,打发英华回去吃晚饭。英华答应着出来了,双福因她走的方向不对,追出来笑问:“小小姐怎么不从后头走?”
英华在院子中站定,笑道:“横竖也多不了几步路,正好在园子里走走。”
双福也是聪明人,晓得英华不从后门走,是怕清小姐发现腰门上的锁换了又要吵闹,所以干脆不走那条近道儿,原是替双福她们省口舌的意思,便笑着对英华福了一福以示感谢,也不说话就回去了。
不过多走几步路,又有好几个人陪着,对英华来讲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回去吃过晚饭写家信,理箱柜,召柳一丁来问话,就把白天的事混忘了。
且说贤公子回去之后,一张脸黑的好似锅底,对席五郎还爱理不理,自走到他那个书房对着白墙面壁生气。席五郎也不似往日留下安慰,对清小姐笑一笑回家去。
清小姐心中纳闷,不敢问哥哥,一边叫小丫头去大厨房取饭回来,一边使了个小丫头去唤席八娘来说话。
八娘正在堂前饭桌边摆碗筷呢,听得清小姐有请,答应一声,笑对那个小丫头道:“书香,你先回去和清姐姐说,我这里安好碗筷就过去。”
那个小丫头在阶下答应一声回去了。八娘把碗筷安好,走到哥哥的屋子里,把门掩上,问靠在窗边发呆的五郎:“五哥,清姐姐喊我去呢。你才从他们家来,可晓得是什么事?”
五郎怔了一下,把方才贤少爷走后院被双福骂的事说与妹子听,道:“清小姐若是问起,你只说想是贤世兄被双福姐骂了几句,心里不快活。略劝一劝她罢,她若是要闹,也由着她。”
席八娘答应着出来,偏不去清小姐那里,反去寻杜九娘,把这事和杜九娘说了。
杜九娘冷笑道:“她凭什么闹?双福若是不发作,人家要说她和贤少爷相好的,这盆污水泼到男人身上不过是个风流小罪过,泼到双福身上,前头想推倒她的人有多少?柳家还有她立足的地方?”说完又恨恨的朝窗边啐了一口,道:“贤少爷真不是个东西,就是个害人精。”
席八娘为难的叹气,道:“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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