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姨便扶着英华的手转身又回船舱去了。少时小海棠扶着晕呼呼明显当机的树娘上船来。柳五姨凝视了一小会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外甥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英华对萧明本就没有好感,虽然柳五姨让她不要管树娘和萧明之事,她心里还是想着要劝劝一树娘的。如今五姨已有让萧明来提亲之意,再不劝树娘,再到几时劝她。是以英华便和五姨说她在这里陪树娘呆一会儿。柳五姨点头允了,扶住福寿伸出来的手出舱。
船舱里有现成的热茶,英华倒了一碗递把树娘,劝她:“吃两口茶,我喊人给姐姐倒洗脸水来好不好?”
树娘推开茶碗,把手搭在英华的臂弯上嘤嘤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伤心的说:“英华,我……我没阻住他们,我对不起你,我该远着萧明的,可是我……可是我……”
树娘什么都知道,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英华失望的要命,陡然觉得她想了一肚皮要劝树娘的话实在是可笑。英华下意识想推开树娘的手,忍了又忍没有马上甩手,强笑道:“姐姐莫哭。”说着抽开一只手伸向小海棠,轻声说:“手帕。”
小海棠忙把搁在腰间荷包里备用的手帕取出来递到英华手上。英华借着替树娘擦泪,不着痕迹的把另一只手也抽出来。待洗脸水打来,英华示意站在舱外的树娘使女进来侍奉树娘洗脸,她自走到船头,对着烟波浩淼的西湖深深呼吸,良久,脸上现出微笑。
小海棠悄悄儿跟出来,看自家小姐在船头站了一会心情居然变好了,不由小声问:“小姐,你不气了?”
英华摇摇头,笑道:“昨日还有些恼萧清坑我,今日早晨起床一想,她使了不光彩的手段嫁到沈家去,她自家不晓得自尊自爱,难道沈家上下就能敬她爱她?她坑我与我不过受几句闲言碎语,风吹一吹就散了,她在沈家却要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英华停了停,指着西湖水的尽头,轻声道:“这些不过都是二内以内的小恩怨,我和她计较什么。看那边,那边运河尽头全是柳家建的大仓库,码头上埋着的碑刻着柳五姨和王英华的名字。将来,江南六省到新京城,货物都要在柳家仓中转。就似五姨说的,我们建造了柳家仓,还要让世人都以货物在柳家仓中转为荣,我和五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英华微微侧看看了一眼城中沈宅所在的方向,轻笑道:“我忙的很,这些小事,无需放在心上。”
不错,连萧清都不和她计较了,又和树娘计较什么?英华再回舱中,心中再无芥蒂,将树娘送回住处,她回想还有一事不妥,当和五姨再议,便到枫影堂来。才进前庭,站在阶下提着小壶浇花盆的双福就冲英华招招手,放下小壶接出来,笑问:“树娘小姐已经三餐没有吃饭,现在如何?”
英华道:“方才劝她吃了点粥,看她像是发烧了的样子,我劝她睡下,又命人请郎中去去了。”
双福便把头点一点,笑道:“既然吃得下粥,想来也是小恙,我们傍晚再过去瞧瞧。”拉着英华走到离外书房最远的一个角落,才道:“五娘子在书房和萧明公子面谈。”
英华微微皱眉,双福难得调皮一回,附到英华耳边小声笑道:“小小姐咱们藏起来,一会看萧公子狼狈相可好?”拉着英华到厢房坐在一扇格子窗下。
少时书房外响起脚步声,英华看双福都贴到窗格眼里去了,也不装样,凑到窗格眼去看。却见萧明面色苍白摇摇欲坠走出来,他的左手还缠着一卷白布,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英华明明记得他在柳宅大门外搂抱树娘表姐时,左手并未缠东西,难道这伤是在柳宅弄的再看一个面色阴沉的干瘦妇人从书房出来,一手里提着一柄雪亮的长刀,刃上微有红光,另一只手捏着什么东西,指缝也有血珠滴出。双福指着那个干瘦妇人,小声解说:“那是汪妈妈,五娘子总使她在外办事,在家日少,所以你不认得她。汪妈妈只听五娘子一人吩咐,脾气怪的很,平常不搭理人的。”
双福这哪是拉她看热闹,分明是有心指点她认人。英华心中恍然,极是感激的冲双福一笑。看萧明这个模样,再看汪妈妈手上都有沾血,不难猜到五姨是给了萧明血的教训。那五姨还会把树娘表姐嫁他吗?英华存着疑问到五姨书房去。,柳五姨面上微露疲色,精神却好,并无异样。英华把事说完,有心要问,柳五姨却摆摆手,笑道:“萧明和我提亲,我已是允了。不过他略有些不舒服,我让他去歇一歇。等会你去前头见他,和我的要求和他说一说。我们也没什么大讲究,只需他父亲亲至杭州,待树娘父母到杭州来,让他父亲正经来求亲。在树娘父母到杭州来之前,他可以到柳家来做客,但是树娘不能再出二门。”
这两条说起来都不算过份。萧明的堂弟萧哲求娶苗小姐还把他娘老子从泉州请来的。他两个都已经情不自禁在柳家大门外搂抱过了,若是柳家不把树娘禁足,也太不像话。英华带着使女管家随从,到前厅传话。萧明虽然面色苍白,还是站的直直的一一答应。
英华说完话待转身就走,萧明忙道:“英华表妹休走。”
英华依言站定,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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