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一个老婆。”丹菲嘀咕着,忽而想起李崇故意从眼前走过,专等她唤他的模样。他难道真当她看不出来?
堂堂郡王,私下怎么有点像个二愣子?
萍娘敏锐地瞅了她一眼,伸手戳她眉心,“醒醒!别鱼没上钩,自己就先掉进水里了。”
丹菲红着脸揉着脑门,“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
正说着,小婢子气喘吁吁地奔进屋来,嚷道:“娘子,不好了!蓉娘寻回来了!”
丹菲不由紧张,道:“都走丢了十来日,寻回来了是好事,不好个什么?”
婢子面色发青,道:“人是回来了,可是已经……”
丹菲呼地站了起来,“你说清楚!”
有村民在山脚江边捡柴,发现了一具女尸。天寒地冻,尸体保存完好,公主府的人去看过,认出那就是失踪数日的江蓉。江蓉尸身只穿着单衣,所有珠宝钱财均不见了,脖子上一道勒痕,显然死于此。
“都说是她那个相好本是骗她的,杀了她夺财而去。”雪娘抹着泪,道,“蓉娘如此聪慧的,怎么会轻信那歹人所言?”
丹菲沉默无言。
萍娘凑过来轻声道:“莫非,是崔……”
“不!”丹菲果断否定,“不会是他。他答应过我。况且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那就只有一人了。”
丹菲闭上干涩的眼睛。
“你这阿兄,倒确是能做大事之人。”萍娘感叹一声,“你也想开点。他这么做,方是最稳妥的。”
“他本可以囚禁她……”
“那同样是在拿段家,拿你冒险。”萍娘峻声道,“他如今是一家之主,便得肩负守护家人的责任。换作我是他,也不惜尽一切保家人安全。”
丹菲双肩垮下来,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萍娘。她自己本就是受益的一方,又有何资格去责备段义云呢?
大户人家死了个逃奴,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泰平公主深刻觉得女大不中留,未免再闹出这样的丑事,便打算把碧园里适龄的女孩子全婚配出去。只除了丹菲,她是要留着钓李崇这条大鱼的。
一听泰平公主想嫁几个义女,京城中有意投靠的小官和寒门仕子都动了心思。一直到过年前,登门的媒人都络绎不绝。泰平一直挑挑拣拣,快过年了都还定不下来。
丹菲一直跟在泰平公主身边,也帮着相了一轮女婿,也顺便了解了一番如今局势。
韦家势力已经膨胀到空前庞大,安乐公主和长宁公主等人卖官鬻爵,侵占民田。科举仕子出路惨淡,朝政权力又渐渐回归到几大士族手中。
丹菲看得出来,泰平公主如今所做也不过是为了夺权。她并不怜悯百姓是否疾苦,也不在意朝纲是否公正。所以她挑选的女婿,皆是在朝在野皆有助于她的人。反而是那些清贫却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君们却落了选。
过完年,泰平终于将女婿人选定了下来,打算等元宵节过了,就等男方上门提亲。
今年这年也过得甚是无趣,圣上又病了,宫中冷冷清清,弄得权贵们也不好意思大宴宾客。
碧园里的女孩子们全都忙着绣嫁妆,反而丹菲一人闲了下来,无聊得发慌,只好寻了一堆史书杂记翻看。
初四那日,李崇又带着妻女上门来给姑母泰平公主拜年。丹菲避着韦氏,出去见了礼后就告退了,独自躲在侧厅里呆着。红泥小炉上温着一壶奶茶,案几上摆着一盘果点,手里拿着一本三国志,她斜靠在熏笼边,就着天光仔细看着。
正看到赤壁之战处,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丹菲放下书寻去,竟然从帷帐后拎出一个肥嘟嘟的小丫头来。
“你不是李二愣子的闺女么?”丹菲困惑。
小丫头张开长着几颗瓷白小牙的嘴,呵呵笑,哇哇叫,揪着丹菲的袖子啃。
“饿了?你乳母怎如此玩忽职守?”
丹菲抱着孩子坐回榻上,倒了一小碗甜香的奶茶,慢慢喂给孩子喝了。小丫头打了个饱嗝儿,精力十足,又开始扯书。
“哎呀!书可不能撕!这可是三国志。三国志你知道吗?”丹菲说毕,不禁自嘲,“我真是个傻的,和个话都说不清的孩子讲什么三国志?”
小云雀奴啊呜啊呜地嚷着,肥短的身子在丹菲怀里扭个不停。丹菲搂着她晃了晃,心想若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该一岁多了。也不知道是个弟弟还是妹妹。
“云雀奴乖,姨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云雀终于放过了书,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丹菲,充满了好奇。
这双眼睛还真长得像她爹,一样的明亮有神。
丹菲亲了亲孩子散发着乳香的脑袋,搂着她坐好,翻开了三国志。
李崇循着窃窃读书声寻来,走到屏风边往里面一望,便怔住了。
侧厅角落里小窗半开,窗外一束雪光照射进来。清秀的少女抱着孩子坐在榻上,正拿着一本书在轻声念着。雪光照射下,少女面容洁白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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