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闻言垂下头去,绞着帕子,又咳了咳,“皇上待娘娘先前那般好,这情意怎会说没就没?嫔妾不信的。”
顾夕照笑了笑,“自古薄情帝王家,有何不可信的?倒是你们,宫中最是踩低捧高的地方,方才那些话,可不要往外说了,如今就算是本宫,也要避佳贵妃的锋芒。”
兰香抿了抿唇,倔强道:“嫔妾和漪嫔姐姐想的一样,皇上待娘娘才是真心真意的,话本子里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皇上只有看皇后娘娘时,才会眼神亮亮的。佳贵妃不过是母凭子贵罢了,总越不过娘娘去。”
“是吗?”顾夕照眼神一亮,坐起身来,“你们当真都是这般想的?”
李漪漪和兰香同时点头。
隔了小会,李漪漪仍是固执道:“反正嫔妾是不信皇上待佳贵妃是真心的。”
倒都是些蕙质兰心的姑娘。
顾夕照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才打发她们道:“有你们这般宽慰的话,本宫心里倒是舒坦多了。这些日子身子虚,就不留两位妹妹了。”
李漪漪和兰香十分知趣,立马起身告退。
就在李漪漪要走时,顾夕照又叫住了她,“对了,漪嫔妹妹慢走一步,听说你这两日身子也有些不大好,这两日本宫得了些补身体的好东西,你也吃些再去?”
李漪漪看了她一眼,垂下眸,“那嫔妾恭敬不如从命了。”
“早知道,嫔妾也生病一回好了,也只怪嫔妾这身子壮的跟牛似的,不然就能跟皇后娘娘和漪嫔姐姐‘患难与共’一番了。”兰香笑着贫了一句嘴,又转而道:“既是如此,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顾夕照笑骂了她一句,招呼宫人拿了些她才能吃到的糕点打发给她,把人送了出去。
兰香一走,婵儿就端着燕窝上来了,给顾夕照和李漪漪都盛了一碗。
“这燕窝是外邦那边贡来的,里面加了桃胶和一些补药,吃了十分滋补气血,漪嫔妹妹快尝尝。”
李漪漪笑着应下,和她一起用勺子舀了一些送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总是挂着淡笑的脸露了几分惊讶,“这燕窝当真是不错。”
她这话一落,外面就传来了赵三思的声音,“这燕窝乃外邦特贡,自然是极品好东西的。”
李漪漪闻言,看了顾夕照一眼,随即忙放下碗,站起身来,跟着顾夕照往外去接驾。
她亲眼看到,在她前头的皇后娘娘身子还没弯下去,小皇帝就拉住了人的手,这一拉,就没松过了,一直牵着进了殿和皇后并排坐在一处,那股亲昵劲,旁若无人。
“皇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顾夕照暗自挣了挣手,示意她还有旁人在。
“得空了就过来了。”赵三思就是不松手,瞥了一眼李漪漪,看她规规矩矩地坐着,旁边碗里的东西还没动多少,想起顾夕照之前说的这姑娘的情况,她瞧着这姑娘虚白的脸也有几分怜惜,“还愣着做什么,皇后赏给你的好东西,还不快趁热吃了,要浪费皇后的一片好意不成?”
语气中的不耐很明显,但李漪漪却听出了那份关照之意,她心下发暖,抬头想谢恩,眼神看过去时,却只见小皇帝已经端着皇后的那碗燕窝在吃了,自己吃一口,又舀一勺往皇后口中送……
李漪漪自行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闭上眼,心想真甜啊。
赵三思并未待多久,听闻自家皇后和这位她至今还没仔细瞧清楚长何模样的漪嫔有话要说,她撇撇嘴,像赌气似的说了一句她要去看佳贵妃,就走了。
李漪漪和顾夕照恭送人走远了,站起身后,一双笑盈盈的眼睛就看向了顾夕照,“终于知道娘娘的燕窝为何这样甜了。”
顾夕照也看着她,“为何?”
李漪漪朝赵三思走远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娘娘留嫔妾下来,不只是要请嫔妾吃这补身的燕窝吧?”
顾夕照想了想,看着她半张苍白的脸,也不再兜圈子,“漪嫔果然聪慧。”
“嫔妾仰慕娘娘,更仰慕娘娘与皇上的这番情意。”李漪漪垂下眼来,“也感激娘娘给了嫔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只要嫔妾能帮上娘娘的,嫔妾义不容辞。”
“你方才也看到了,皇上与本宫确实是两厢情深。”顾夕照说着朝殿中走去。
李漪漪也跟着进了殿,“那佳贵妃的这番宠爱就是做给旁人看的吧?”
“你倒是敢说。”顾夕照回头打量她,见她神色淡然自若,又叹了口气,“你这副身子,可惜了你这七窍玲珑心。”
这样的话,李漪漪听过太多,早已不会再心有不甘,“这人生,总不能鱼与熊掌兼得。”
“你要是时时保持这般豁达的心境,这副身子倒也还能养几年。”
李漪漪轻轻摇了下头,没有搭腔。
顾夕照也就不再说这不愉快的话,沉吟了片刻,说起正事来,“实不相瞒,今日留你,本宫确实有事要你帮忙。佳贵妃得宠,朝堂上的林党自然就会活跃起来,你伯父李晏之在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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