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一下子认出他来。
宵薄言。
金蘭之王,太康。
他险些忘了,此人一直都在永安侯府待着,直到十五岁时方才被楚魏放出,回到金蘭。在楚魏时,他为人散漫,不思进取。可活过一世的宵薄言知晓,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有哪个不思进取的人能在两年内扳倒兄长,荣登太子之位?
他前世与他交往不多,更不想与他交道。
魏子期拧着眉,转身离去。
宵薄言没有阻拦,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不含半分温度,似深潭的眼眸亮起金黄。
……
魏子期回到主堂时,宾客早已上宴。丽容皇后苛责地瞪他一眼,小声在他耳畔前道:“你玩心怎地如此重?不是让你多多与茹歌往来,你怎么不听母后的话?”
“茹歌年纪小,与她往来她能懂得什么?”魏子期淡然地回,他坐下身,神情并无半分愧疚,“母后就算是想得到永安侯府的势力帮衬,也不急这一时。”
丽容美目略诧异,她今年已有三十,但保养得当,一张妆容精致的美人脸无一点瑕疵。她向来知晓魏子期的脾气,若是他不愿做的事,都以冷漠对待。
她轻声问:“你是不是不喜茹歌?若是不喜欢她,日后本宫不带你来此,就算不结这亲家,母后也有别的法子让……”
“儿臣对茹歌很满意,”她的话还未道罢,魏子期接道,他把玩着桌上的茶盅,俊朗星目微挑,笑着道,“茹歌很是可爱乖巧,她日后成为儿臣的妻子,儿臣有何不满意的?”
丽容皇后闻言,欣慰颔首。
正巧魏若枫携着李茹歌走来,丽容皇后抱着李茹歌亲昵谈笑,逗得李茹歌一张薄脸皮臊得通红。她性子内向,略有些招架不住丽容皇后的热情,缩着脑袋瓜子怯生生地盯着魏若枫。
“皇儿,带茹歌去玩会儿。”
丽容皇后瞧出李茹歌的不自在,朝着魏子期嘱咐。
“是。”
魏子期颔首,从丽容皇后怀中温柔地接过李茹歌。魏若枫盯着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两家大人早有“预谋”,他们肯好好相处,从小的情谊,日后定成郎情妾意。
离开热闹的厅室,魏子期敛起笑,手一松,李茹歌在一瞬间落了地。她脚才扭伤过,突然脱离了怀抱,踉跄两下,站得不稳。她不明其意,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茹歌。”
他蹲下身,唤她。
“殿下有何吩咐?”
李茹歌怯生生地回。他突然凑近的五官很是明朗动人,比自己的哥哥都要好看三分。李如个喜爱与好看之人相处,可他却给她莫名地疏离感。她现在年纪轻,并不明白这样的疏离感觉来源于何。
“你的脚其实并不严重对么?”魏子期问。
李茹歌窘红脸蛋,咬着唇狡辩:“严……严重的……”
“茹歌,本宫不喜欢撒谎的人……”魏子期声音冷下几度。
李茹歌紧张惨了,手指搅弄着袖口,小声小气道:“不……不太严重……”
“那就不要撒谎,好么?”
李茹歌最爱撒谎,她的谎曾经骗了他三十年。
他可以忍耐她成为他的妻子,但他绝不能忍耐她再一次的欺骗。李茹歌的泪水泡红了眼,她不想惹魏子期讨厌,在见到他之前母亲提点过她,千万要讨好太子殿下。
忍住啜泣地声儿,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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