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了许多话,又置办了好些东西才离去。李芣苡这一觉就睡到了入夜时分。刚起身肚子就“咕咕”动了起来,她穿好衣裳,趿拉着鞋子就出了里屋。
白玉正备着晚膳,李芣苡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坐上桌前,问:“什么时辰了,我睡到如此晚,你怎么都不叫我?”
白玉刚想回话,李芣苡坐上圆凳,鞋子“啪嗒”落在地上,露出一双似玉圆润的脚趾。白玉瞧着脸发烫,蹲下身硬着头皮为她穿好鞋子。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李芣苡说。
白玉严肃地摇摇头:“该注意的都要注意才是,小姐你是女子,日后要嫁人的,像脚这么隐私的东西怎能随意给旁人看。”
若是被小殿下发现,他的命不想要了。
李芣苡愣了片刻:“你怎么唤我小姐?”
“这是宰相夫人说的,小姐既然已经离开永安侯府,不用再伪装男儿身,”白玉说,“女子穿的东西宰相夫人都为小姐准备好了。”
李芣苡哑然,宰相夫人如此有心,她都不知该如何感激才是。
用过晚膳后,李芣苡本想去给宰相一家子省安,白玉劝阻了她。
“旁人都知你挨了五十板子,你活泼乱跳的也容易走漏了痊愈的风声,还是谨慎些,明儿个再去吧。”白玉劝说道。虽说借用散七上人的名号,可一日就恢复了伤口也令人怀疑诧异,倒不如先瞒着,走一步是一步。李芣苡听罢,点点头。
她回了房里看书,白玉为她煮了茶便回到廊前守着。雪在午后便停了,今夜出了月亮,房中烧着炭火,“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李芣苡又有些困倦了,合上书准备上榻,白玉在此时走进了房。
“小姐,有人来了。”他禀告道。
“谁来了……师兄?”
李芣苡正问着,就见宵薄言出现在白玉的身后。他戴着面具,身形修长已显露少年模样。
“你怎么能来?没有被人发现?”
这里戒备比永安侯府更加森严,宵薄言竟然也能做到来去自如,李芣苡汗颜,她这位老哥的本事到底是有多大。宵薄言取下面具,弯下腰凝视着她。李芣苡眨巴了一下眼,刚想问话,宵薄言掐她的腮帮子,又捏了捏她的鼻头。
“你……你做什么!”
她拍开他的手,埋怨道。
“今天没有哭。”他说。
李芣苡心里一暖,知晓他是在担心自己。她甜甜一笑,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安心吧,我又不是玻璃心,轻轻一碰就碎了。昨儿个我已经把眼泪都哭完了,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再哭了。”她说罢,给宵薄言倒了一杯茶水,宵薄言瞧着她如此适应这里,嘴角勾起一个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哥哥你过来看。”
似是想到什么,她拉着宵薄言的手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里头搁着赵嬷嬷的骨灰盒与灵牌。灵牌是李芣苡亲手写的,字迹端正清秀,却有些稚嫩。
“赵嬷嬷一直都陪着我,所以你安心吧,我不会再难受了。”她认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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