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桌的人们沉浸在纸醉金迷中,赌台上的两人亦是截然不同的心思反应。
赢家自是喜悦的,庆幸的,而输家,正如看客之前所说,面如死灰,浑身冰冷,似乎已经死了一半。
赌坊的趟子手自然是早有准备,一看这边已然见了分晓,当即就起身而来,将如同僵尸的输家拖了出去。
这位亦是差不多的反应,在被拖到一半时突然反应过来,继而便是如出一辙的大喊大叫,或是低声哀求,希冀着能再搏一次。
但这终归是其一厢情愿的希望罢了。
赌坊的趟子手可谓是早已见惯了这些,自动过滤着手中输家的各种言语,若是有赖着不走或是言辞过分的,他也不吝加以拳脚,告诉这些人什么是道理。
直到那人被拎出去的一瞬,他眼中的希望都还没有熄灭,但门外冰冷的街面终归是会叫醒他的。
苏祁见此景况摇了摇头,除了道一声可悲可叹,倒也别无想法。
他没有选择去坐上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现在只想低调点,去往邻桌的群体性赌桌。
这一桌并不是两个人的博弈,而是荷官掌握装有骰子的竹筒,其余人各猜大小,记名记注以录。
这无疑正是苏祁想要的。
“快点快点,买定离手了啊!还有没有下注的了?”荷官甩动着手中的竹筒,左右吆喝道。
苏祁撇了撇嘴,说是各自下注,实际上筒中点数的大小都是掌握在荷官手中的,其自有特别的手法将筒中的点数控制在原定的大小中。
而身边这一群看似互不相识的跟注者中,也不知掺进了多少赌坊内部的托。
故而这些满目疯狂的不知情者,自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其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苏祁抬手,出声道:“我我我,我要下注。”
“哦?不知这位朋友跟大跟小,下注几何?”荷官身旁状似不经意的统计人员随口问道,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一个穿麻布衣服的,能下多大的注。
苏祁却是仿佛没看见对方那一闪而逝的鄙夷目光,而是微笑道:“我押大,下注五两。”
再正常不过了。
那人没有怀疑,问过苏祁姓名后便示意荷官可以开始了,心中不由得念叨了一句:好运的小子。
荷官的手霎时间飞快的舞动起来,好似在变戏法般,引得众人的一颗心亦是随之竹筒缓缓提起,似乎随时都会跳出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荷官才猛地将竹筒杵在了桌上。
“五点!大!”荷官看了一眼盘中的那颗骰子,高声道。
霎时间,周围的人群便分割成了两股,有人欢喜有人忧。
只是不知道在那股欢喜的人群中,有多少人是装的。
苏祁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亦是装作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装的。
只是不同于其他表演者,他是开挂的,而那些人是托。
从一开始,他就打开了系统商城里的一项基础服务——透视。
作为基础服务,他的积分消耗实在称不上是高,而且为什么系统会将其设定为基础服务,恐怕也是为了满足某些绅士的好奇心吧。
但苏祁第一次使用却是用在了这种场合。
而控制点数的荷官,他总是状似随意,实则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每一次碰撞的点数,力求不出差错。
而精确计算每一次碰撞后的点数为何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一直勉强维持着初始的点数,才能在失误之后做出有效的补救。
故而观其摇骰时的点数,八成就是最终的点数了。
苏祁不动声色的继续打开着透视功能,他使用的是最低档的透视,只能穿透一层阻挡,刚好能透过竹筒看见点数。
消耗更多的积分还能打开更高档位的透视,不过那样恐怕自己就会透过骰子,看见另一侧的竹筒壁了。
苏祁不会那么无聊,他此刻正收着自己所赢下的赌注,并观察起荷官下一次摇骰时的点数。
“我跟七两,押大。”
“我跟五两,押小。”
“我跟……”
类似的跟注言语再度响起,除非输掉底裤,不然这些疯狂的赌徒已经难以收手了。
输了的想重整旗鼓,再搏一场手气翻盘,而赢了的也愈发贪心,想着赢下更多,押下更多。
人性的贪婪愈发暴露在这方小小的赌桌上。
“那这位朋友,你可要跟注?”记录者笑着看了苏祁一眼,因为苏祁之前最后下注,而且正好押中,故而记录官对他有了些印象。
“那是自然。”苏祁微微一笑,“我跟十两,押小。”
啧,这家伙今天运势不错啊?
记录官不由得微微撇嘴,这种死运气就是好的家伙是他们赌坊最不希望遇见的。
不过这家伙已经开始贪心了,从他跟的注就能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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