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确实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外公和阿姨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外婆也是,我也是。”时瑜下意识地环住阮知秋的腰,阮知秋很高,他站在阮知秋的背后,时瑜的额头贴在他的背上,视线被完全遮住,在一片黑暗里,时瑜听到了直接剧烈的心跳声,和阮知秋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他莫名感到心安。
阮知秋转身,把时瑜搂进怀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们在风里相拥,紧紧相依,谁都没有先松手。
时瑜终于明白,阮知秋为什么一定要带他上岛。
这片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阮知秋的手很凉,时瑜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套在阮知秋的手上。手套有点小,套在阮知秋的手上显得有点滑稽,但是阮知秋头一次没有拒绝。
海浪沉沉,他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很凉,闪着破碎的光。
“阮知秋,你走出来了吗?”
“阮知秋,你一定要走出来。”
“我们都很爱你。”时瑜轻声道。
阮知秋搂着时瑜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半晌,时瑜才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好”。
他在黑暗里弯了弯唇,鼻头忽而一酸,流泪的冲动却被他用力憋了回去。
“阮知秋,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时瑜缓缓道,抬起头看着阮知秋。
“什么约定?”
“你先答应我。”
阮知秋顿了一下,轻声说:“好,我答应你。”
“第一,你要好好爱自己。”
“第二,你要向前看。”
“第三,如果你以后结婚了,一定要告诉我,无论我在哪里,我一定赶回来给你做伴郎。”
“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地爱自己。”
“拉钩。”时瑜伸出小拇指,挽住了阮知秋的指节,“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所有的不快乐就在今天结束可以吗?”
“不是说一个约定吗?”阮知秋笑笑,“这都几个了?”
“你就说答不答应我吧。”时瑜办了一个鬼脸,眸底闪着微光。
“好,我答应你。”
“一百年不会变。”
刀伤,活着
“时瑜,起床,该去画室了。”
时瑜要准备美术联考,所以这段时间功课加紧了许多,甚至多报了一个补习班,准备提前学一学文化课,免得集训之后手忙脚乱。
“快点起床,不要再赖床了。”阮知秋默念了几个数、开门、把时瑜从床上捞起来,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阮知秋实打实地见识过时瑜赖床的本领,所以见到时瑜窝在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场面也见怪不怪,熟练地给时瑜找衣服,尽管当事人趴在床上不省人事。
“阮知秋,你为什么不用吃学习的苦啊?”时瑜耷拉着脑袋,打着呵欠,不满地嘟哝道。
阮知秋:
“起床!”
“我不管,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得来跟我一起吃苦。”
阮知秋:
“晚上我还是去画室接你,不要乱跑。”
时瑜点点头,带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慢悠悠地往画室走。
天气回暖了一些,温度飘到了零上,加上阳光正好,时瑜走了一会竟出了汗,脸上有点泛红。
或许是阮知秋承诺过,晚上回来接他,时瑜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哼起了小曲。
快到画室时,时瑜忽而感到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他。时瑜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身后人来人往,虽然不如北安那样繁华,但是临近过年,街上也是相当热闹。
时瑜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画室的门口,猛地一回头,看见一抹身影闪进了巷子,不见踪影。
直觉告诉时瑜,这不对劲,他想追上去看看,但是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他不得不折返。
阮知秋的脸在时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会不会是阮知秋?时瑜在心里默想,忍不住翻出手机。
鱼:【刚刚是你跟着我吗?】
阮知秋:【?】
鱼:【刚刚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真的不是你吗?】
阮知秋:【我有病?】
鱼:【】
鱼:【你没病。】
阮知秋:【好好上课,别想七想八的,晚上我去接你。】
阮知秋:【要吃什么,还是烤糖饼吗?我接你的时候跟你带着。】
时瑜忘了自己回复了什么,或许是“好”,亦或许是“随便”,他的心跟着阮知秋的回答一起飘走,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席卷了全身。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时峰,那个几乎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过的父亲,不苟言笑,对他总是冷冰冰的。
时瑜来淮临,方冉应该没有和时峰说过,那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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