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阮知秋复述了一遍,阮知秋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的真是周到。”
二人贴在一起静默地站了一会,最后是阮知秋打破了沉默。
“蒋教授希望我能把时珊珊留在知逾。”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就是让时珊珊转正。”
时瑜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跳却骤停了一瞬。
“看你吧,你才是知逾的老板。”时瑜不留痕迹地吐出了一口气,“我早就不在乎时珊珊了。”
“时国川在局子里蹲着,时峰联系不到我,就算时珊珊想做些什么,还有老余他们可以帮我。”他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弱了几分,“你要是实在为难,就把她留下来吧。”
阮知秋轻笑了几声,捏住了时瑜的脸,笑道:“我家的小鱼真懂事。”
“但是我拒绝了,就算他是我的恩师,我也是有原则的。”
“这两个月你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我怎么可能吧时珊珊留下来给你添堵啊?你倒是无所谓,可是我舍不得。”
时瑜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阮知秋,“真的不要紧吗?我听说时峰的公司现在很厉害,会不会”
“不会。”阮知秋斩钉截铁道。
“时峰他已经快活不了多久了。”他的声音很轻,目光越过时瑜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时瑜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早就知道阮知秋十分可靠,可是他实在没想到阮知秋竟可以为了自己,拿知逾的前途做赌注。
“知秋,其实”
“其实什么?”阮知秋半蹲在时瑜身前,“其实我可以不用拒绝蒋教授,也可以把时珊珊留下来,你是想说这个,对吗?”
时瑜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还担心知逾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你实在太小看你老公我了。”阮知秋笑着揉了揉时瑜的头,“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的。”
时瑜弯了弯唇,双手扶住了阮知秋的肩,小声道:“知秋,你真的好好。”
阮知秋捉住了时瑜的两只手,合在掌心搓了搓,“怎么这么凉?你的手套呢?”
“带着干活不方便,就放在酒店里没带出来。”
“下次不许这样了。”阮知秋佯装生气道,“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
阮知秋正在考虑着怎么不留痕迹地给时瑜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活干,老余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哎,老大,你原来在这里啊!”
老余从墙后面探出了半个头,时瑜躲藏不及,和老余四目相对。
他咽了咽口水,朝老余尴尬地笑笑:“你你好。”
老余愣在原地,有无数个疑问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在那一瞬间宛如被抽去了灵魂。
“怎么了?”阮知秋率先开口问道。
“哦哦,老大,我们今天完工了,等着您来检查呢。”老余不亏是知逾的老员工,深谙生存之道,阮知秋发话的下一秒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地回报着工作进度。
阮知秋的额角抽了抽,“我们一定要在这种地方回报工作吗?”
老余停顿了一下,目光突然看向阮知秋身旁摇摇欲坠的墙,上面痕迹斑驳,被风一吹,还簌簌地落着墙灰,阮知秋的裤脚和鞋面已经布上了一层白灰。
老余:
“那那我们”老余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了。
“回去再说,不急。”阮知秋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往约定好的集合点走去,老余尴尬地看了时瑜一眼后,便小跑着、同手同脚地跟在阮知秋后面。
完了,真的完了。
时瑜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默数秒后又猛地睁开。
死马当活马医吧。时瑜在心里暗暗思忖着,他不知道老余到底看出来了多少,但是必要的时候,装疯卖傻也不是不可以。
坐在回酒店的大巴上,时瑜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靠在窗户上,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总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瑜不敢回头,生怕和老余对视上,让他看出来自己心里有鬼。
阮知秋还是选择坐在时瑜边上。
而这次,时瑜却选择和他隔开一点距离。阮知秋疑惑地看了时瑜两眼,可是后者始终用后脑勺对着他,阮知秋几度开口,却一次次地把话头咽了回去,最后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晚上来我房间一趟。
阮知秋掏出手机给时瑜发了一条微信,可是时瑜却迟迟没有回复。
直到晚上十二点,阮知秋实在没忍住给时瑜打了一个电话。
“小鱼,你的电话。”江易从游戏里抬起头,喊了时瑜一声。
“是谁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啊?”他随意问了一句。
时瑜看着手机屏幕上“知秋”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把手机藏在身后,“是我姐,我出去接一下电话,给我留个门。”
江易正沉迷于游戏,没有注意到时瑜的不自在,后者也没有时间和他多解释,穿上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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