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疑问落后两步跟着,可走着走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殷稷背在身后的手正紧紧地攥着,青筋很明显地凸着,这样子简直和昨天被萧敕气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一宿过去,殷稷身体的不适并没有缓解?
他的心提了起来:“皇上,您身体可好些了?”
“无碍。”
殷稷头也不回,可背在身后的手却始终没有放松。
蔡添喜看得着急,可他又劝不住,冷不丁想起谢蕴来,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他虽然劝不动,可看皇帝现在对谢蕴的态度,说不定她的话有用。
他越想越心动,喊了个禁军让他去传话,让太医现在就去给谢蕴请脉,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殷稷已经走远了,他连忙抬脚追上去,琢磨着待会该怎么和谢蕴说。
可前面的殷稷却没进门就停下了,秀秀那小丫头毫无眼力见地堵在了门口:“奴婢参见皇上。”
蔡添喜快步上前:“闪开,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秀秀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却仍旧不肯动弹,满脸都是不安:“皇上,那个姑姑她,她……”
她大约知道自己说的不是实话,心虚得不敢抬头。
殷稷却仍旧听懂了:“她还是不想见我?”
秀秀连忙找补:“也不是不想见,就,就是有点不舒服,不太方便……”
殷稷沉默下去,许久都没说话,秀秀等得心慌,很怕皇帝一怒之下硬闯,忐忑地抬头瞄了一眼,可还不等她看见人,殷稷就动了,她吓得一哆嗦,连忙张开了胳膊。
可殷稷并没有进去,而是后退两步,绕到了营帐一侧开了窗的位置。
“下次不想见我可以直说,不用找理由,我不会再逼你。”
营帐里仍旧毫无回应,殷稷看着那层薄薄的兽皮,心口一点点凉下去,谢蕴不止不想见他,连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谢蕴,你还疼不疼?”
营帐里仍旧毫无动静,殷稷抬手摁了摁胸口,声音低了些:“新开的方子好用吗?有没有要改的?”
仍旧没有反应。
殷稷知道这沉默就是在逐客,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下次再来看你。”
蔡添喜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还以为谢蕴能安慰殷稷,却没想到让他雪上加霜了。
“皇上,皇上……”
他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却见殷稷走了没多远就停在了一棵树下,仰头看着树冠出神。
他犹豫着不敢靠近,只好隔着三步远站住,视线一转却瞧见祁砚去了谢蕴的营帐,他下意识想把人喊住,说谢蕴现在不想见人,可刚喊了一声祁大人,就瞧见他进了谢蕴的营帐,秀秀竟然没有来拦人。
他剩下的话都噎了回去,怔怔看了两眼才陡然回神,自己刚才不该喊的。
他心虚地扭头看了一眼,殷稷果然被他刚才的声音惊动,正看着谢蕴的营帐,他脸色很难看,显然该看的都看见了。
蔡添喜头皮有些发麻,连忙转移话题:“皇上,是不是该收拾东西回宫了?”
殷稷又看了一眼谢蕴的营帐才收回目光:“朕没打算回宫,谢蕴没好,朕哪也不去。”
干爹不能乱叫
秀秀模糊听见外头有人喊皇上,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就瞧见两道影子一前一后正往远处去。
认出来那是殷稷和蔡添喜,她心里顿时有些打鼓,皇上刚才不会看见她把祁砚放进来了吧?
她有些坐立难安,觉得皇上肯定是生气了,她想告诉谢蕴,让她想想办法,可又怕是自己杞人忧天,皇上说不定根本没看这边。
她有些犹豫不决,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两人说话,可那两人却谁都没理会她。
其实祁砚这次来,是因为听说了太后召殷稷回宫的消息,他也知道谢蕴眼下不宜移动,怕她担心,所以才赶来安抚。
“姑娘只管放心,即便圣驾回宫,我也会安排妥当的,朋友家中有座别院离这里不远,坐马车一刻钟也就到了,我会托人打点好,让姑娘有容身之处。”
谢蕴眼睑一垂,她知道祁砚是出于好心,可她并不想和他牵扯太多,她是要去滇南的人,给不了任何人承诺和未来。
“多谢大人,但宫人有宫人的去处,就不劳烦你了。”
祁砚面露失望,却识趣地没有和谢蕴争执,大概是知道就算开口了也没什么用处:“姑娘是说行宫吧?你若想去只管去就是,可我的人该打点还是要打点,哪怕只是偶尔能帮姑娘一下,也算值得。”
谢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动的确是有,可更浓郁的却是无力和愧疚。
记忆里,她对祁砚并没有什么特别照顾,她甚至都不记得他们见过几次面,眼下谢家兵败山倒,对方不曾落井下石已经难得,还处处照料,她实在有些担不起这样的厚爱。
“祁大人,我……”
“姑娘歇着吧,”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不好听的,祁砚打断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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