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却根本不管闻竹是谁,脾性如何,她只听出了女儿在撵人,顿时有些恼怒:“你这话是何意?母亲难得进宫一次探望你,你却要撵我走?怎么?如今要做皇后了,便连爹娘都看不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家中时你那般乖巧,被你兄长欺负了还会替他求情,现在倒好,他一死你连你娘都不待见了!”
王惜奴满心无力,她那时候哪里是乖巧,是看得出来母亲偏心兄长,便是她再怎么告状也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她还要落母亲埋怨,说她不懂友爱手足。
闻竹却有些听不下去:“夫人,娘娘她身怀有孕,您莫要和她生气……”
王夫人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宫里的人竟这般不懂规矩!”
闻竹被打蒙了,先前见王惜奴那般柔弱,她还以为王家人都是如此,却不想这王夫人竟如此不讲道理。
王惜奴也愣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在宫里,是她的含章殿,她才是主人,他们母女再怎么亲密也没有越过她就处置她宫人的道理。
“母亲息怒,是女儿没有教导好她……”
“那母亲今日就替你好生教导,这宫里的人终究还是不得用,回头母亲送两个周全的进来,顶了藤萝的缺。”
王惜奴心口一颤,有了藤萝的前车之鉴,她哪里还敢用王家的人?
身边的奴才心里不止自己一个主子的事,她绝对不会允许再次发生。
然而王夫人却已经察觉到了女儿的失控,目光灼灼地逼视了过来,显然不肯给她拒绝的机会。
母女两人正僵持,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有旨,传庄妃娘娘乾元宫伴驾。”
凝滞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王惜奴只觉劫后余生,连忙寻声看了过去,却是玉春。
对方宣完旨含笑进了门:“奴才给庄妃娘娘请安。”
王惜奴连忙抬手:“公公客气了,还不曾行册妃礼呢。”
“也不过是缺一个过场,娘娘如今可是咱们宫里的这个。”
他说着竖了跟大拇指,夸得王惜奴刚才还沉郁的心情瞬间明媚许多。
王夫人却越发不满:“皇上不知道我在这里吗?竟只传召庄妃去乾元宫?”
玉春扫了王夫人一眼,想着先前王沿在皇帝面前的嚣张,也想着自己当日的胆怯,竟然被人给呵斥了下去,虽然殷稷并未在意,可他心里却觉得有愧蔡添喜教导,也愧对主子的重用,此时便不愿意再软弱。
“夫人再尊贵,也只是命妇,奴才倒是从未听说有君见臣这般说法,岂不荒唐?”
“你!”
王夫人双眼圆睁,开口就要呵斥,王惜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母亲,圣旨难违,女儿本想再和您说两句话,眼下却是不行了,听说您最近心神不宁,我特意让人备下了静心补气的药材,您带回去慢慢用着,千万要调理好身体。”
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目送庄妃上了软轿,等对方不见了影子才甩了下帕子,气冲冲地出了宫。
“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王惜奴心情大好,给闻竹递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往玉春手里塞了个荷包。
后妃得到传召的消息,大都会给传话的内侍赏赐,玉春也没推辞,只说了几句吉祥话便收下了,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头就主动和殷稷交代。
有些人的荷包收得,有些人的荷包收不得,他还是分得清的。
乾元宫很快就到了,打从南巡回来后,殷稷的身体一直没有完全恢复,便不能如往常那般有精力日日耗在御书房,时不时便要歇一歇。
王惜奴进去的时候,殷稷便靠在软塌上看折子,嘴里含了什么,她靠近一些闻见了桂花的香味。
“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惭愧,竟不知道皇上喜欢吃桂花糖,其实在家中时臣妾也学过一些……”
殷稷随手指了指五步开外的椅子示意她坐过去,也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
王惜奴有些尴尬,可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是知道殷稷的脾性的,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再次笑吟吟开口:“臣妾也会做糖,回头亲手做一些给皇上可好?”
殷稷冷冷瞥她一眼:“朕不爱吃糖,更不会吃你做的糖。”
王惜奴噎住,饶是心里再怎么有准备,也还是被殷稷这句话给气到了,不爱吃糖你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这句话问出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她深吸几口气,还是将情绪压了下去:“皇上传召臣妾来可有什么吩咐?”
“是有吩咐。”
殷稷终于正眼看了过来,刚才脸上的漫不经心彻底散了,神情冷硬又锋利,“朕是要提醒你一句,记得当初跌重的教训,莫要回到原位就动旁的心思,给朕惹麻烦。”
军报终于到了
王惜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殷稷这话里的警告是为了什么,被气得浑身一抖,都被人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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