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常一般洗漱更衣,却在系衣带的时候顿了顿。
最近天气不好,她懒得点灯,再加上心里也有些抗拒,她已经有些日子没看一看身上那爬虫似的伤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现在扩散到哪里了……
罢了,反正这幽微殿也没有旁人,只要她不出去,扩散到哪里都好。
虽然这么安抚了自己,她却还是抬手摸了摸脸颊,梦中那恐怖的画面再次闪过脑海,她指尖一颤,一股窒息般的痛苦陡然涌了上来。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觉得自己恐怖。
她团成一团,紧紧窝在了墙角,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
她将脸颊埋进胳膊里,一宿都没再动弹。
第二天天色照旧阴沉得令人发指,先前还能看见一丈之内的事物,现在却只能隐约瞧见自己的手。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将所有让人不悦的想法都抛在了脑后,日子还要过下去,她不能被心魔困住,只是这天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钦天监有没有什么说法。
她扶着墙壁慢慢往后院去,那雪人也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了,谢蕴不知道是天色的缘故,还是它已经坚持不住了,心里有些黯然,道别似的抬手摸了摸。
“等下雪了,我就给你补一补……”
她低语一声,意识不受控制地昏沉起来,她掐了自己一把,不能睡,快到午饭时辰了,好歹先吃两口再说。
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她拖了把椅子出来坐在廊下吹冷风,却意外地并不觉得冷,反而有股温暖自半空中落下来,舒服得她不自觉舒展了身体,可下一瞬她便僵住了。
那是阳光的温度。
是炽烈的让人在寒冬腊月都不觉得寒冷的阳光。
在这样的阳光之下,怎么会有阴沉的让人看不清楚东西的天呢?
谢蕴怔愣许久才慢慢抬手伸向半空,明明该是凌冽的天气,却触手生温。
她收回手,指尖颤抖着落在了自己眼睛上,迟迟没能言语。
她其实不是没有察觉的,只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罢了,她本以为所知道的就已经糟糕到了极致,却原来不止于此。
这算什么呢……
她仰头摊在椅子上,心神皆空,忽然间就很想纵着自己沉在那突如其来的昏睡里,最好是永远都别再醒过来了。
然而门外却忽然喧哗了起来,吵闹声刺得人脑袋生疼,是有人要进来,却又被门口的内侍拦住了。
谢蕴不想理会,可门却被推开了。
有人越走越近,谢蕴仍旧闭着眼睛,反正即便是她睁开,也看不清楚眼前人是谁。
对方也没介意,绕着她走了一圈才开口:“真没想到,你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这般自在。”
这声音,是庄妃。
谢蕴这才本能地睁开眼睛,入目的不出意外是一片晦暗,她只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面前。
关于风筝的事,她思前想后也只能猜测是庄妃做的,太后的话不会那般委婉,萧宝宝大约是想不到这种法子的。
可她懒得计较了,毕竟她现在是殷稷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我与你无话可说,请回吧。”
王惜奴扶着腰,神情习惯性地柔弱无害,眼底却闪过鲜明的愤恨,谢蕴一个阶下囚,凭什么理直气壮的和她这么说话?
是风筝一事上自己没能得逞让她小瞧了吗?
还是笃定了殷稷会护着她,自己不敢动她?
她虽然从未想过要和殷稷长相厮守,也打定主意在最后亲手送对方一程,可这一刻还是感受到了被挑衅的愤怒,她脸色冷硬,再开口时语气却陡然缓和了下来。
“本宫与你也无话可说,可谁让皇上非要我来呢?”
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蕴一怔,殷稷让王惜奴来的?
她深觉好笑,殷稷怎么可能会让王惜奴来找她?
“庄妃娘娘如今这般无聊吗?大老远跑来幽微殿与我说笑?”
闻竹听她话说得这般无礼,立刻想要上前呵斥,却被王惜奴轻轻一抬手拦住了,和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争论的?
反正她今日来做足了准备,这句话唬不住谢蕴,那下一句呢?
这个女人的弱点她可是清楚的很,今日来就是要趁谢蕴乱了心神的时候,问出那几日的风筝到底是要做什么,然后让她彻底无翻身之力。
她定了定神,姿态越发从容笃定:“信不信都随你,反正本宫此行只是为了来讨坤仪宫的图纸,皇上说在你这里收着,交出来吧。”
谢蕴虽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可凭借对王惜奴的了解就能猜到,这人嘴里怕是没几句实话,心里已经做好了什么都不信的准备,但坤仪宫三个字一出来,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怔了一下。
那是只有皇后才能入住的宫殿。
她不自觉沉默下去,王惜奴却敏锐地把握住了她情绪变化的瞬间,眼睛微微一亮,笑容得意起来,她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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