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眼泪却一颗一颗掉进了谢蕴衣领里。
谢蕴心里一叹,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都看见了?”
窦安康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回想起之前谢蕴整日熬煮药浴的事来,那时候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很糟糕了?
她口口声声说她中了毒,药浴是唯一的办法,可不管是她还是殷稷都没有相信她。
他们带了那么多庸医来看她,然后指责她,埋怨她,再也没有理会她……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当初不该不信你……”
她悔不当初,内疚和痛苦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谢蕴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是我用的方式不对……你们都尽力了,不怪你们。”
窦安康越发难堪,明明遭罪的是谢蕴,现在却还要她来安慰自己,她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强打起精神来打算再去找人来给谢蕴看诊。
可只动弹了一下,一抹黑红便在眼前闪过,她微微一僵,目光重新落回去,那摸触目惊心的颜色在谢蕴衣领之下,因为被她抱着,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包裹得十分严实的衣领被挣开,那仿佛要腐烂的血肉,隔着一层皮肤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
窦安康彻底僵住,这是什么?
伤痕?
人的皮肤怎么会变成这样?谢蕴到底怎么了?吐血还不够吗?
她指尖颤抖起来,很想去碰一下那伤处,可她僵了半天却迟迟落下去,她想起谢蕴刚才对她的躲闪,想起她刚才的强装冷静,根本开不了口去拆穿她。
可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再次掉下泪来。
谢蕴还不知道她发现了更深一层的秘密,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怎么又哭了,别哭了,仔细眼睛疼。”
窦安康紧紧抱了她一下,强自打起精神来,谢蕴不想告诉她她可以装作不知道,但她不能眼看着她继续被困在这座冷宫里。
“我不哭了……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才能救你?”
谢蕴又笑了一声:“你也盼我些好,原本也不致命的。”
窦安康咬着嘴唇才不至于啜泣出声,这般厉害,说是不致命,可她要怎么信?
“姐姐,扶风有个神医,听兄长说,我年幼时候发过一次病,情形十分凶险,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就是那位神医救了我,我这就让人去找她,一定能治好你。”
年幼时候遇见的神医……
谢蕴心里一叹,且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人是不是还活着,就算真的还活着,她能等到吗……
“那就劳烦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但她仍旧没有拒绝,给自己一个希望也好。
“快回去吧,天色很晚了。”
窦安康哪里能放心走,可她再留下也只会让谢蕴继续跟着费神,身上不知道有多难受,还要花心思应付她……
她挣扎许久还是站了起来。
“好,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谢蕴两眼,终于肯迈开脚,什么东西却被带了下来,她弯腰捡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那是个做到一半的手笼。
是想遮住身上那些伤痕吗?
她看了一眼谢蕴的手腕,果然有痕迹越过衣袖,蔓延到了手背上。
她不忍地扭开头,心里却有些不安,她记得谢蕴的女红还是很好的,怎么如今一个小东西竟然做成这样?
“姐姐,这个……”
她拿着手笼晃了晃,谢蕴循声看过来,眼睛却动也不动。
窦安康心里突地一跳,不安的预感再次侵袭全身,她僵了好一会儿才抖着手又晃了晃那手笼,谢蕴的眼睛却始终只看着她,动都没动一下。
我要送你出宫
“怎么了?”
谢蕴迟疑着开口,她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可碍于目不能视物,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试探的十分小心。
窦安康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很想说一句没什么,可嗓子却在一瞬间哑了下去。
她想起刚才来的时候,谢蕴那般狼狈地在地上找那个盒子,想起谢蕴那一筷子夹起来的姜丝,想起她静静立在门口等自己远去,一时间心如刀绞。
“安康?”
谢蕴的声音越发不安,甚至扶着床榻想要站起来。
窦安康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终于维持住了冷静,她哑着嗓子开口:“没事,我是见这杯子上的花纹很别致,一时看得有些出神……没别的事。”
“是吗?”谢蕴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慢慢坐了回去,“你喜欢的话就拿走吧。”
却根本不知道窦安康从进门到现在,连看都没看一眼那茶杯。
“好……”
窦安康仍旧答应下来,她原本还想和谢蕴道个别,可张了张嘴,却再没能说出话来,只能仓皇地出了门,瞧见奶嬷嬷时她终于忍不住,一头扎进她怀里,泣不成声。
奶嬷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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