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苛责。”
太后叹了口气,随手端起了茶盏,她并不想动乾元宫的东西,哪怕现在他们不得不上了一条船,她也仍旧对这个宫外来的野种心怀忌惮。
可大红袍的香气却顺着杯盏飘了过来,闻得她不自觉愣了一下,她喜欢大红袍这件事并不是个秘密,可以她和皇帝的关系,这些面上功夫其实并没有必要做。
她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入口,而是提起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听说户部出了些事情,有人暗中阻挠佃租之法的推行,哀家得了些消息,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听一听?”
殷稷摩挲了一下杯沿,刚刚才让薛京去查,太后就得到了消息?
是赶巧了,还是这乾元宫有太后的耳目?
他略一思索就排除了后一种可能,若是乾元宫当真有太后的人,她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他微微躬身:“烦请太后不吝赐教。”
“你我母子,说什么赐教。”
太后放下茶盏,扶了扶头上的玉钗:“只是哀家年老体衰,刚刚还想得清楚,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就忘了……不如皇上跟惠嫔去园子里走走,让惠嫔详细说与皇上听吧?”
话音落下,她身侧有人上前一步,朝殷稷屈膝行礼。
殷稷这才看出来太后身边跟着的人是惠嫔,而不是宫女。
他心里有些烦躁,太后这是不甘心皇长子出在王家,还想着再搏一搏,若惠嫔及时怀胎,含章殿那边自然也好一尸两命。
可如此一来,两家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但最紧要的是,谢蕴还在内殿里,他的每句话都能十分清楚地传进去,若是因此再生嫌隙……
“朕大病初愈,身体虚乏,就在这里说吧。”
太后脸色一沉,皇帝以为她是来做买卖的吗?还想讨价还价?
她声音一冷:“那皇上就安心修养吧,些许小事也不要让惠嫔叨扰了。”
她说着起身就要走,殷稷也没有拦,他相信太后的那些消息薛京一定也查得到。
玉春却急匆匆自内室走了出来:“皇上,早膳的时辰到了,您先前不是说一人用膳无聊吗?不如请惠嫔娘娘作陪?”
殷稷忍不住看了过去,一瞬间很想给他一脑瓜,问你话的时候你半句都答不到点上,不用你的时候你来献什么殷勤?
还一人用膳无聊,他那话说的是旁人吗?
这要是传到谢蕴耳朵里……
等等,谢蕴?
他又看了玉春一眼,就见他满脸忐忑,哪里有半分要献殷勤的样子,分明是被人逼着不得不来的。
谢蕴!
他气得手一抖,险些砸了杯盏,太后却看了过来,她的目的不过是给惠嫔获得圣宠制造一点机会,至于是出去溜达还是一同用膳,她并不介意。
“皇上用膳还需人陪同吗?”
殷稷抿着嘴不吭声,他就不答应,他不信玉春还能做他的主……
“自是需要的,”玉春紧接着就开了口,竟是半分停顿都没有,“皇上说了不是一回两回了,惠嫔娘娘素来爱吃灌汤包,巧的是今早就有。”
殷稷不敢置信的看了过去,什么一回两回?什么灌汤包?你在冤枉我啊!
他目光宛如刀子,刺得玉春浑身一抖,他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死扛。
太后见皇帝的贴身内侍连惠嫔爱吃什么都知道,心里的火气顿时散了大半,也懒得多言:“那惠嫔就留下吧。”
话音落下,她抬脚就走。
等她带着宫人不见了影子,乾元宫的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
“玉春!”
殷稷咬牙切齿的开口,玉春被唬得浑身一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皇上恕罪。”
惠嫔站在门边静静看着,见殷稷似是要发作个大的,这才开口:“皇上,臣妾其实也并不知道许多,太后只给了臣妾一份名单,多是些村长里正之流,收了黑心钱蛊惑百姓生事的。”
她将一份单子递了过去,玉春连忙接过,讨好地递到了殷稷面前:“皇上?”
殷稷哼了一声,将名单抽走了,却并没有打开看,世上的好没有无缘无故。
他看向惠嫔:“你想要什么?”
惠嫔屈膝一礼:“皇上若是承了臣妾的情,就暂且记着吧,有一日臣妾会来讨的。”
话音落下她转身要走,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染是非的清醒,可不过两步她就再次转过头来,轻轻咽了下口水:“那灌汤包,皇上吃吗?”
殷稷:“……给你了。”
惠嫔加快脚步走了,许是刚好遇见来送膳的内侍,她远远地喊了一声:“别拿进去了,那都是我的!”
声音嘹亮,直透人心,震得殷稷都懵了一下。
“惠嫔真是好嗓子。”
他感慨完,眼神就沉了下去,谢蕴啊谢蕴,你真是……我这次非要和你讨个说法!
朕才没有生气
他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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