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高喝一声,浑然不顾身后府兵凶悍的追杀,朝着萧家大宅更深处狂奔而去。
钟白眼角余光一直看着他们,见他们逐渐和追兵拉开距离,这才往反方向一拐,虽然殷稷早就料到了萧赦会派不少人来帮忙,却没想到会这么多。
哪怕他们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将人尽数捕杀在萧家大宅之内,好在,他们今日来本就没打算真的一个活口都不留。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这些人,给赵丰他们争取解决萧敕的机会。
只要萧敕及萧氏门徒一死,萧家在京城的势力自然会土崩瓦解,届时萧家会被彻底驱逐出朝堂,没落是迟早的事。
如今只要找到萧敕。
钟白侧头躲过劈过来的刀锋,反手自袖间滑出短刀,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他却连多看一眼都懒得,转身就跑,可京城的萧家他从未来过,哪怕看过地图也十分不熟悉,跑着跑着就迷了路,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来试图辨别方向,却瞧见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窝着个女人。
他犹豫了一下,颇有些不忍心下手,可京城萧家的人,他不能留活口。
“姑娘,对不住了!”
他提刀就砍,耳边却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是那声音虽然尖锐,却怎么听都不是女声。
钟白一愣,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人抓了过来,脂粉下果然是萧敕那张脸。
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扮成了女人!
“终于找到你了,二老爷!”
钟白举刀就砍,身后却传来破空声,他知道是府兵追上来了,这一下若是不躲极有可能丧命,可若是躲了,萧敕就会和府兵会合,若是再想杀他,就难如登天。
他是个死脑筋,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只知道殷稷要萧敕今天死!
他不躲不避,举刀狠狠挥下,斜刺里,一道影子却朝他撞了过来,原本对准萧敕颈侧的刀狠狠砍在了他肩膀上,被骨头卡住,再没能前进半寸。
而身后那袭击的利刃也狠狠扎进了他小腹。
钟白却悍不畏死地抽出短刀,再次朝萧敕颈侧扎了下去,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刺了个对穿。
可即便如此,刀锋还是没能如他所愿地落下,一脚狠狠踢中了他后心,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
落地的瞬间钟白眼前一黑,却又咬着牙生生扛了过来,皇上交代的事情还没办成,现在还不能死!
他挣扎着爬起来,鲜血顺着穿透身体的刀锋连成片,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短短一瞬间,就染红了他半边身体。
然而让他难以忍受的不是重伤的痛苦,而是差一点,刚才就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就能杀了萧敕。
他眼底猩红,然而晚了就是晚了,萧敕已经和府兵会合,被人团团护在了身后。
一人哆嗦着开口:“萧大人,刚才是我救了你,是我……你答应恢复我解元身份的,答应让我入朝做官的……”
钟白这才认出来,刚才撞开自己的竟然是宋汉文,这个王八蛋竟然还留在萧家,他霸占了殷稷的生母,现在竟然还坏了他的大事!
他睚眦欲裂:“逆贼!”
他死死攥着刀,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头颅砍下来。
然而府兵已经朝他逼了过来,他不得不后退,挣扎过后拉开了手里的烟花。
府兵想要阻拦,却被萧定拦住了:“不用,让他们聚过来,省了我们去找。”
血色的烟花升空,得到消息的众人纷纷朝这里聚集而来,然而十几道落地声后,再没了声响。
钟白微微一僵,嗓音止不住发颤:“都到齐了吗?”
“能喘气的,都来了。”
有人应了一声,钟白侧头看过去,看见的却是赵丰的副手,就连赵丰也没了。
他压下眼底的热意,轻轻吐了口气:“弟兄们只是早走一步,我们很快就会去陪他们的。”
他将还扎在小腹上的刀一寸寸抽了出来,撕裂衣襟死死勒住伤口,滴着血的利刃遥遥指向被数不清的府兵护卫着的萧敕:“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兄弟们,上不上?”
短暂的静默过后,嘶吼冲天而起:“杀!!!”
我送你一程
白子“啪”的一声落地,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格外刺耳。
祁砚抬眼看过来:“皇上?”
殷稷弯腰,将那枚棋子捡了起来,明明是石头做的,上头却裂了一条缝。
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指尖微微一颤。
“皇上可要歇一歇?”
殷稷摇了摇头,将那一枚棋子收了起来,换了一枚轻轻落下:“天亮了,要结束了。”
祁砚捻起一枚黑子:“窦家局势一如萧家,不必多言,如今是王荀两家……太后耳聪目明,此时大约已经得了消息。”
长信宫,青鸟将鸽腿上的消息取下,看清竹筒上的内容时,她脸色瞬间变了,也顾不得时辰还早,匆匆就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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