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情绪大起大落,竟牵扯的旧伤隐隐作痛,只是没找到尸体毕竟是好事,至少还有一分希望。
他摁了摁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抓捕余孽的事交给京都司,你们就专心去找人,他若是还活着,应当不会走很远。”
钟白那个性子,做什么都冲在前头,死伤那么惨重,他即便活着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说不定是晕死在什么犄角旮旯里了。
这天寒地冻地,要尽快找到他……
“活什么活,一群人就他死得透……”
宋汉文的嘀咕声忽然响起来,明明声音不大,可不管是殷稷还是薛京,都是极其敏感的人,所以仍旧听见了。
薛京正要质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殷稷却已然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宋汉文的领子,硬生生将他从地上半提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他语气不算激烈,可许是太久没睡过的缘故,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红的有些瘆人。
宋汉文根本不敢对视,心里十分懊恼自己多了那句嘴,他说这个干什么?
他扭开头试图遮掩,殷稷也没浪费力气逼问,只声音轻轻道:“薛京。”
薛京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抓住了宋汉文的胳膊,随手一拧。
剧烈的痛楚涌上来,宋汉文惨叫一声,抱着已经断了的胳膊摔在地上哀嚎着打滚,鼻涕眼泪淌了一脸。
薛京却半分收手的意思都没有,一脚踩住了他的断臂,连同他抓着断臂的另一只手也被死死踩在脚下。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汉文哪里遭过这种罪,一瞬间险些疼的背过气去,却又被硬生生疼醒了过来,眼见薛京还杀神似的盯着自己,他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我刚才说,你们别费力气了,那个钟白不可能找得到尸体,他已经被萧家人……”
殷稷耳边一片轰鸣,竟有些听不明白宋汉文说了什么,他只看见薛京脸色瞬间大变,抡起拳头狠狠砸向了宋汉文。
他应该是听错了,钟白即便是不能活着回来,也不会以那种方式死去,不可能的……
他缓缓后退一步,坐在了御书房前的石阶上,忽然想起来钟白临走前和自己说的那句话,他说,愿为皇上效死。
可我想你活着回来,钟白……
他捂着心口慢慢低下了头,一时间风雪都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等回神的时候,天已经又黑了,薛京正一脸悲痛又担忧地看着他。
“他说的……”
薛京单膝跪了下去:“皇上节哀,您放心,臣一定会将钟统领的尸身收回来。”
殷稷闭了闭眼,原来是真的。
对不起钟白,是我害了你,我明知道危险还要你去……
“去查清楚,所有对他动手的人,不管是谁,杀无赦。”
走一步看三步
回到乾元宫的时候,里头一片灯火通明,有隐约的哭嚎声传出来,殷稷脑子有些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窦两家出事,萧宝宝和窦安康怎么都要来一趟的。
他把这件事忘了,竟然在御书房呆了这么久。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抬脚进了门,却不等到正殿门口,就看见萧宝宝迎面跑了出来,不知道谢蕴说了什么,她明明看见了殷稷,却没有和他纠缠,反而停下脚步,远远行了个礼,而后才跑了出去。
虽然钟白的事让殷稷疲惫异常,却仍旧有些惊讶,萧宝宝可不是这么懂事的性子。
他有些担心谢蕴,加快脚步进了门。
谢蕴果然醒着,大约是之前那颗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她的毒又在发作,眉头紧紧拧着,可听见脚步声的时候还是朝这里侧了侧头:“可是皇上回来了?”
殷稷见她伸出了手,连忙快走两步抓了上去:“萧宝宝来闹事了?怎么不让去喊我?”
隔着手笼那薄薄的布料,谢蕴察觉到了殷稷指尖的凉意,她努力将他两只大手包进掌心,可惜力有不逮,只好抓着他的指尖揉了揉。
“些许小事,不值得惊动你,对了……”
谢蕴将一本册子递了过来:“晋王为荀玉书所害,太后晕死了几次,刚让人送了这东西来,你看看,可还有诚意。”
殷稷微微一顿,她素来知道谢蕴做事走一步看三步,只是当真没想到,这次事发如此突然,她还身负剧毒,竟还能思虑如此周全。
既让太后无暇顾及萧窦两家,还逼得她为保荀玉书,不得不一退再退,献出荀家的底牌换人一命。
他没有打开册子,只抬手抱住了谢蕴。
这是个好消息,只是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他刚刚失去了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他很想告诉谢蕴,很想从她这里得到安慰和支撑,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谢蕴这副样子还要强撑着为他安抚后宫,对抗荀家,他怎么能再让她为自己忧虑?
他只好无声地加紧了这个怀抱。
谢蕴若有所觉,却并没有多问,只是抬手一下一下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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