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手,居高处策应,三百力士暗中埋伏,皆归秦卿调度。”
秦适下意识拒绝:“京都司足有两千人,足够了……”
“有备无患,”殷稷打断了秦适的话,他起身看着众人,“切记,萧敕身后还有靖安侯,绝不可掉以轻心。”
众人纷纷应声。
殷稷微微颔首:“诸卿,此番至关重要,就交由诸位了。”
“臣等万死。”
众人鱼贯而出,殷稷目送他们不见了影子,才重新坐回龙椅上,玉春送了杯参茶过来,见他还看着门外出神,颈侧的伤连管都没管,不由叹了口气:“皇上,宣太医来看看吧。”
殷稷这才认出来是他:“你怎么来了?谢蕴那边是谁?”
“姑姑放心不下皇上,就把奴才遣出来了,倒是喊了秀秀姑娘过去说话……您这伤昨天就该让太医来看看。”
殷稷摇了下头,那伤不重,自己也能好,而且廖扶伤前几日就告了假,这种时候太医院里旁的太医他不敢轻信,倒不如不看。
“不妨事。”
他目光仍旧落在外头,透过重重风雪看着那绵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宫道,忧虑几乎要溢出来。
玉春忍不住劝了一声:“那么多大人,哪个都是人中龙凤,一定办得成的,皇上还是放宽心。”
殷稷垂下眼睛,玉春说得对,就算对方是靖安侯,可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理应不会出错才对……
菜市口。
京都司大批官兵踏着满地的积雪冲了进来,将刑场周遭的百姓驱赶了出去,随即一层一层地将周遭把守了起来,那般严密,已经到了连苍蝇都进不去的程度。
京都司司正赵思明高举圣旨:“奉皇命,处死作乱贼子三十二人,以慰萧窦两门枉死之魂,安京都百姓战战之心。”
菜市口的百姓们陆陆续续被动静吸引,虽然不敢上前,却都围在不远处,抻长了脖子往刑场看。
不多时,一众身负枷锁,手戴镣铐的犯人被压着朝刑场走来了。
京都司官兵立刻上前去了枷锁镣铐,将人压着跪在了刑台上,这次行刑的人不少,乌压压跪满了刑台。
刽子手寒冬腊月里也赤着臂膊,正拿着磨刀石在磨刀刃,刺耳的摩擦声听得人不寒而栗。
赵思明不自觉吞了下口水,他知道今天会出事,因为临来之前得到了太后的密信,密旨里嘱咐他,务必要全力捉拿萧敕。
他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和皇帝站到同一条线上,但既然得了吩咐,他就必须尽力而为。
“都给我精神着点,立功的机会可不是随便有的。”
他高声嘱咐了一句,心里却并没有底,等瞧见周遭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且多是壮年汉子,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就算府兵厉害,可他们人这么多,一定能拿下的。
远处响起开道的铜锣声,秦适和刑部的人到了。
瞧见两人身边带着的禁军,赵思明心下又是一定,连忙抬脚迎了上去。
“两位大人。”
秦适点了点头,远远地看了眼等死的犯人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刑部侍郎肉眼可见的紧张,将飞签双手递到了秦适面前:“秦中书,您请。”
秦适抬手接过飞签,神情沉郁,今天真的会有人来吗?
他看了眼天色,风雪交加,午时比之以往更加晦暗,宛如大周那前景不明的未来。
他摇头叹了口气,抬手正要将飞签掷出去,一阵噼啪声却骤然响起,他一愣,连忙循声看过去,却随即瞳孔骤缩。
火弹,铺天盖地的火弹。
干戈不止
殷稷右眼皮狠狠一跳,手中的朱砂笔也跟着一顿,在折子上落下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他垂眼一扫,浓重的不安涌上来。
“宫外可有消息?”
玉春连忙看了眼外头,大雪纷飞里并没有人影。
“回皇上,没有。”
殷稷皱着眉头沉默了下去,明明已经做了很严密的安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是很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发展。
玉春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似是察觉到了他心情不好,低声劝了一句:“皇上放心吧,那么多大人,哪个都是人中龙凤,又有京都司那么多人,定然能办妥当的。”
殷稷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忽然响起,隔着重重宫墙传到了两人耳朵里,玉春被吓得一抖:“怎么了?外头发生了什么?”
禁军立刻戒备起来,可举目四望,周遭却并没有变故。
爆裂声又一次响起,这次不再是单薄的一声,而是此起彼伏连成了片,惊得人心头狂跳,玉春快步走到门边张望,只瞧见宫外有浓烟升起来,透着浓浓的不祥味道。
“皇上?”
“去查。”
殷稷已然抬脚走到了门边,他似是预感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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