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戳在原地咬牙切齿。
蔡添喜带着玉春送了新的衣裳和热水过来,见他这副样子站在门外,颇有些纳闷:“您怎么不进去?”
殷稷哼了一声,开始抱怨:“朕还不是为了她好?你看看她怎么对朕的?这一身水……”
他越想越委屈,担惊受怕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人安全回来,还没亲近两分就被水泼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儿?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这次朕绝对不会惯着她!”
他狠狠攥着拳,恨不能诅咒发誓。
蔡添喜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殷稷有些不痛快:“怎么?你这不说话,是觉得朕做不到?”
蔡添喜讪讪一笑:“奴才只是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没听见您刚才说什么。”
玉春唯恐赶在皇帝气头上,蔡添喜这话会被怪罪,忙不迭重复了一遍,在蔡添喜一言难尽的目光里他陪着笑看向皇帝:“皇上说的是,付姑娘这次的确很过分,您得把皇上的威严拿起来。”
殷稷刷地扭头看过来,跳动的火光下,脸色隐隐发青:“你也觉得她过分?”
玉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他这么说,只能顺着话茬继续:“您说她过分,那她一定是过分。”
殷稷拳头握了起来:“你觉得朕该给她个教训?”
玉春连连点头:“您是皇上,想教训就教训……”
殷稷忍无可忍,一抬手狠狠敲在了玉春脑袋上:“你就看不得朕好是吧?”
玉春被这忽然的大锅砸懵了,安全不明白自己只是顺着皇帝的话茬说了几句话而已,怎么就成了不盼着皇帝好了。
“奴才冤枉,奴才怎么敢啊?”
殷稷仍旧余怒未消,他自己说说就算了,这蠢货还要来撺掇他,要是让谢蕴听见了,晚上不许他上床可怎么好?
可他也知道玉春有口无心,所以只是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
他理了理衣裳站起来,打算和谢蕴讲讲道理,就算不讲道理她也该洗完了,得穿衣裳了。
他一把抓过衣裳进了营帐,蔡添喜这才朝玉春摇了下头。
玉春哭丧着脸:“师父,奴才刚才哪说错了?”
他这学了好些年的察言观色,还是时不时地就失灵,果然伴君如伴虎。
“你没听见皇上那话说得很小声?那一看就是不敢让人听见,你还跟着起哄,不骂你骂谁?”
蔡添喜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大明白皇帝的心思就差写脸上了,玉春怎么还能看不明白……是不是这名起得不好?
回头找个算命的,给他换个名字吧。
念头刚落下,殷稷就又一身狼狈地窜了出来,一看就是道理没讲通,他连忙扭开头当做没看见,玉春这次也学乖了,紧紧闭着嘴,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我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再怎么闹都没用!”
殷稷对着龙帐吼了一声,声音发沉,这次听着是真的动了怒,玉春忍不住抬了下头,刚要张嘴就被蔡添喜踹了一脚,他有些茫然,这次他很确定皇帝是发怒了,怎么还不让说话?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殷稷原地开始踱步,声音一次比一次重:“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又一次看了眼蔡添喜,蔡添喜却只是和他摇头,出于对师父的信任,虽然他仍旧觉得眼下是个好机会,可还是闭了嘴。
“皇上,”窦兢大步走了过来,“逆贼已经全部带回来了,就押在营外等候发落。”
殷稷眼神瞬间冷厉起来:“来的这么巧,朕就不客气了。”
他抬手捏了下骨节,随着咔吧一声响,抬脚大步朝营外走了。
出气筒
五六个伤痕累累的逆贼被五花大绑押在营外,小山一样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堆着,为了将谢蕴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殷时显然是下了血本,那窝点里,竟有近百人藏匿。
还好有赵王引路,赶在他们出发去追杀谢蕴之前就将人尽数剿灭了,只有一小股人在外巡视,逃过了一劫,也就是眼下这群人。
可就是这样几个人,竟险些真的将谢蕴抓到手。
殷稷歪在椅子上,一下下敲着掌心,神情很是晦涩。
钟青大步上前:“皇上,把这些人交给臣吧,臣一定把他们知道的都问出来。”
他说得咬牙切齿,虽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井若云一个柔弱姑娘,竟然被他们打成那样,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殷稷轻哂一声摇了摇头:“他们能知道什么?”
看这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殷时的心腹,真要严刑逼供,还不如对井若云下手更有意义。
可是谢蕴不许他动井若云。
想想就生气,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凶他,还泼他水……
他瘪了瘪嘴,指节握得咔吧作响。
“皇上,”振威将军大步走过来,“赵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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