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前,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皇上,您做什么呢?”
蔡添喜小声开口,却唬得殷稷一哆嗦,他捂着胸口看过去:“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蔡添喜被质问得十分冤枉,主子没回来,他一个奴才怎么敢先睡?
但他识趣地没和皇帝讲理,默默认下了这份指责:“皇上可要洗漱?奴才去打热水来。”
“去吧……等等,”殷稷想起个人来,“传郑寅过来。”
蔡添喜连忙去了,不多时人就冒着夜色来觐见了。
殷稷却迟迟没有喊进,谢蕴已经睡下了,他正在给人盖被子,让他失望的是他撕好的床帐子不见了影子,谢蕴脚踝上空空荡荡的。
他看着十分不安心,可犹豫许久都还是没勇气再给她系一根,他也知道那样不妥,这不是宫里,谢蕴的身份也不再只是一个宫人,丰州城的内务她少不得要插手,那副样子像什么话?
大约就是顾及到这一点,这次谢蕴才生气他不知轻重。
“不系了还不行吗?”
他嘀咕一句,在谢蕴脚踝上揉了两把才出去见人,两人窝在外殿做贼似的说话:“朕有道密旨,让清明司的人亲自去传,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出岔子。”
郑寅连忙应声:“是,臣明白了。”
他转身要退下,殷稷却再次喊住了他:“那个怪物,不用看守得太严密。”
这说的是活下来的呼德兄弟中的兄长,那两人在蛮兵中地位极高,他不能白白浪费他们的身份。
郑寅一愣,皇帝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放那人走吗?
他虽然没跟着殷稷上战场,可收押那人的活却是自己带着清明司的人做的,受了重伤还那般凶猛,若是此人逃脱,无异于放虎归山。
可清明司素来是皇帝的刀,皇帝的话他们从不怀疑,哪怕知道后果可能会很可怕,可郑寅还是问都没问一句就答应了下来,随即躬身退了下去。
殷稷搓了下指腹,神情逐渐冷沉,楚镇盘踞丰州多年,当真把人手都带走了吗?
今天晚上就看看这城里太不太平吧。
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吟响起,殷稷瞬间回神,抬脚进了房,谢蕴在床榻上蜷缩成了一团,这丰州城的气候她显然并不适应,哪怕屋子里点了炭盆也还是冷得发抖。
蔡添喜原本还想多点一个,却被谢蕴拒绝了,物资匮乏之下,她做不到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可也不能太过享乐。
殷稷眯了眯眼睛,吩咐蔡添喜将仅有的一个炭盆也撤了,随即脱了衣裳钻了进去。
察觉到凉意,睡梦中的人不自觉朝热源靠近,殷稷张开胳膊搂住她:“这是你自己过来的,那就说明你不生气了。”
他将人紧紧箍在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合眼睡了过去,却是不过一个时辰就被噩梦惊醒了,他连忙摸了摸身边的人,确定人还安安稳稳地在自己怀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方才也梦见自己醒了,可床榻上却只有他一个人,另一个本该在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殷时这个混账。”
他骂了一句,那个王八蛋一定就是想让他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他才不会上当,他扯过腰带将两人的手系在一起,这才再次睡了过去。
外头却热闹了起来,街上忽然有大片房屋着了火,睡梦中的将士和百姓都被惊醒,纷纷赶去救火,场面十分混乱。
郑寅正在丰州府衙的地牢里审问呼德,听见这动静就带人冲了出去,临走前给留下看守的两个暗吏递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点点头,装模作样继续审问,可在呼德挣脱锁链逃跑时,两人却连边都没凑,直接原地装死,等人走了,他们才跟了上去。
呼德似是对丰州并不熟悉,出了地牢一路横冲直撞,竟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好在有人放了烟花为他指路,可看见烟花的不只是呼德一个人,城里的兵士也被引了过去,将呼德密密麻麻围了起来。
郑寅躲在暗处看着,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情况不对劲啊……”
皇帝的忌惮
对方这般举动,不像是在救呼德,反而像是要激怒丰州将士,借刀杀人。
郑寅耐着性子又看了片刻,就见呼德在人群里横冲直撞,他先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方才又被刑讯过,此时再遭遇了围攻,肉眼可见的疲乏,短短片刻他身上就多了数不清的伤口。
可放火为他引开看守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半分要支援的意思都没有。
“果然不对劲。”
郑寅啧了一声,呼德身为蛮部的虎将,自然知道不少机密,不救他就有军报泄露的风险,那让蛮部遭受重创;可若是救,不知道要付出多惨重的代价,所以他们选择了最狠辣的方式,灭口。
“这群王八犊子。”
郑寅忍不住低骂出声,正要现身让丰州军手下留情,就见又一朵烟花升空,这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烟花离得很近,即便呼德已经意识到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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