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刚好瞧见白狄首领在和伊勒德交谈,虽然没听见说的是什么,可随后白狄首领就跟着伊勒德去了殷时的营帐。
楚镇没有跟过去,殷时通过伊勒德在暗中联络部族首领的事,这是楚镇早就知道的,他一直没有理会,一是事情太多,他懒得理会,反正殷时联络的都是小部族,他成不了气候,二也是想看看他还有多少手段瞒着自己。
可现在如果连强大的白狄都要被他说服了,那这件事就不能继续无视了。
“撺掇皇帝攻城的人,必定居心不良。”
窦兢的话浮现在脑海里,虽然楚镇对他并不算信任,可不得不说,他的说法很难不让人赞同。
“传冯锐来见我。”
将士匆匆而去,不多时冯锐便携裹着一身寒气进了他的营帐:“统帅。”
“伊勒德不能留了。”
冯锐一顿,很想答应一声,打从回鹘归降之后,就一直跟在皇帝身边,让本就嚣张的殷时越发猖狂,整个营地也跟着一团乱象,这样的人的确不能留了。
可是——
“统帅,回鹘如今是最强大的部族之一,伊勒德在族内威望极高,若是他忽然身死,只怕回鹘会反。”
这一点楚镇自然知道,所以伊勒德之死,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替罪羊。
他脑海里各色念头闪过,最终定格在窦兢身上,若是能将窦兢顺带除了,能省了他再分神防备,可思索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窦兢还有用处。
“把人带到大周边境去,剩下的,你知道该如何做。”
冯锐拳头一紧,用力抱了下拳:“是,属下这就去。”
他匆匆走了,楚镇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片刻不得停歇,眼下粮草路断,军中戾气渐重,若是再不给众人一个希望,不战自败。
好在,他还有个望梅止渴的法子,能撑一时。
“传呼德进来。”
守卫匆匆进来,脸色却并不好看:“回统帅,呼德将军冲撞了皇上,正在受罚。”
“什么?”
楚镇怒不可遏,眼下四面楚歌,殷时竟然还在搞内讧,他抬脚就往外走:“为什么不早来报我?!”
守卫不敢言语,他们自然是想说的,可殷时一直在盯着,他们也无可奈何,直到刚刚才找到机会。
等楚镇赶到地方的时候,行刑已经完毕,呼德虽身体高大,异于常人,却仍旧浑身是血,足足一百鞭,让他站都站不起来。
“统帅……”
呼德低声喊了一句,声音发抖,“属下憋屈……”
楚镇抬手搭在了他肩膀上,额角青筋却明显凸了出来,他眼底含着雷霆怒火,侧头朝殷时看了过去,对方却难得的既没有叫嚣,也没有解释,反而就站在原地,抬着下巴远远看着他。
身后一众部族首领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脚下却并未移动分毫,显然是打算站在殷时那一边了。
犬戎山越等部族听到消息,也纷纷赶了过来,以受伤的呼德为界,双方竟颇有对峙之感。
拜图怒不可遏:“你们竟敢背叛统帅。”
“什么叫背叛?我们只想活命,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攻城,统帅,我们不服。”
白狄首领高声开口,他也知道殷时不是个东西,也对他的作风也十分厌恶,可一码归一码,让部族众人活下去,才是一个首领该做的。
“你……”
山越首领气急开口,却被楚镇拦住了,争一时长短毫无意义。
“我们走。”
呼德被送回营帐养伤,楚镇脸色铁青,他很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可见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几个首领纷纷劝慰,可没几句众人就都闭了嘴,满脸都写着欲言又止,楚镇看明白了:“你们也想攻城?明知道是诱敌之计,也想去?”
山越首领忍不住开口:“统帅,不是我们想去,我们当然信你,可是底下人忍不住,我那几个儿子,那些长老们……我快压不住了。”
其余几人没说话,却都叹了口气,显然都是一样的情形。
楚镇心口沉甸甸地往下坠,这是阳谋,定下计策之人,从始至终要诓骗的目标都不是他,而是蛮部那么多看不透实情的将士和百姓。
天下如棋盘,世人皆棋子,浑浑噩噩,为人摆布。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执棋人,没想到会有被棋子推着走的一天,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开拔。”
摊上事了吧
“蛮兵动了!”
斥候疾驰而来,一路高喝着通传,谢济腾的站了起来:“当真?”
他快步迎到了门外,雪地太滑,斥候险些摔倒,谢济伸手扶了一把对方才站稳,却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匆忙开口:“是,方才有回鹘骑兵来前线挥了旗,蛮兵明早辰时开拔,不日就会抵达丰州。”
“好!”
谢济拍了下巴掌,抬脚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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