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猩红,拳头大雨一般劈头盖脸地落下。
殷时满嘴都是血,可但凡有个空隙,他就不肯停下:“她那天还想反抗……还咬我……”
“住口。”
“我抓着她的头发……撞她的头……”
“住口!”
“她满脸都是血,还喊你的名字……”
“住口!!!”
殷稷低吼一声,一把抽出了殷时腿上的剑,朝着他心口就刺了下去。
一团黑影忽然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两人身侧,巨大的冲力将殷稷整个掀飞了出去,谢济察觉到了这番变故,当即从和楚镇的厮杀中抽身,纵身接住了殷稷。
“皇上?你怎么样?”
殷稷眼前一片血色:“殷时呢?殷时呢?!”
谢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你怎么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殷稷自顾自开口,像是根本没听见谢济说什么,疯魔般重复着这句话。
“皇上?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谢济焦急地唤了他两声,却被他一把推开,他抓着手里的剑,踉跄着往前去,半个时辰已到,他再看不清人影,却仍旧凭着记忆朝着殷时方才在的位置冲撞,天子剑无头苍蝇似的乱挥,有蛮兵发现他不对,冲过来想要偷袭。
谢济一脚将人踹开,抬手去拉殷稷。
“皇上,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殷时,殷时!”
殷稷全然没听见谢济的话,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嘶吼声撕心裂肺,宛如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可没走多远就被尸体绊住了脚,谢济连忙扶住他,殷稷却还是跪了下去,这一摔仿佛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摔没了一般。
“是不是看不见了?”
谢济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连忙伸手去扶,却发现殷稷全身都在抖,越来越剧烈,呼吸声也逐渐粗重,仿佛濒死的人在无望地挣扎一般。
他吓坏了:“我送你回城,我们回去见唐姑娘……”
他加重了力道去扶,殷稷却纹丝不动,只有眼角有腥红滑落,谢济愕然,血泪……
“皇上,你……”
“是我,都是我……”
殷稷低声开口,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听,那一字一句却都锥子一般,一点点凿进了他的心里。
都是他的错。
他想起打雷下雨时谢蕴那发自内心的恐惧;想起她操劳过度疼到她出冷汗的头疾……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是他当年太过无能,才害得谢蕴被人算计陷害,害得她家破人亡,从天之骄女跌落泥潭。
可他这个被保护的人做了什么?
他拿着谢家一次次地要挟她;拿着殷时一次次地羞辱她……
耳边忽然嘈杂起来,像是无数个人在说话,那些话却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这样悔婚另嫁的人,也配吗?”
那是他说的话,不,他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谢蕴别听……
“你当初也是这么勾引齐王的?”
别说了……
“别碰朕,朕嫌脏……”
别说了。
“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他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别说了!
殷稷,你真是该死,你真是……
一口鲜血骤然喷涌出来,饱经剧毒折磨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剧烈的打击之下他再也承受不住,仰头栽了下去。
“皇上?!”
谢济惊慌失措地将人扶起来,钟青连忙凑了过来,见殷稷这副样子脸色也跟着变了:“皇上这是怎么了?”
谢济原本猜着是他的毒又发作了,可刚才殷稷那句“都是他”却让他莫名在意。
都是他……
耳边响起阴鸷又尖锐的笑声,他侧头看过去,就见殷时满脸是血,恶鬼一般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孬种,早知道说实话这么好用,我当初就不编那些瞎话了……”
一句话,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想过要隐瞒殷稷一辈子,可现在显然不是说实话的时候,殷时这是冲着要殷稷命来的。
他眼底瞬间沁满了血色。
“钟青,送皇上回城。”
混战
他抓紧长枪,带着满身杀意,朝着殷时就冲了过去,却被一堵肉墙拦住了去路,正是方才从天而降的呼德。
他喘息粗重如风箱:“你不能过去……”
“你还没死?”
谢济脸色漆黑,杀意却越发狰狞。
“统帅有令……保护皇上……”
他腰腹有个硕大的血窟窿,哪怕此时都还在流血,可他却半分都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楚镇远远看见了他,眼底都是惊喜:“呼德?你没死?”
他下意识要过来,却被关培拦住了去路。
呼德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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