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丰州贫瘠可解,蛮部之危,亦然。”
楚镇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丰州城,谢济见他神情有异,正想问一句是不是愿意投降了,却察觉到枪身一轻,随即细微的刺透声响起。
他一愣,抬眼看去,这才瞧见挡住他枪尖的那支银枪竟滑了下去,锋利的枪尖没了阻挡,直直地穿透了楚镇的胸膛。
“楚侯?!”
这变故太过突然,他愣了下才松了手,鲜血淅淅沥沥地自伤口溢出来,转瞬间便将楚镇全身染红。
男人踉跄一步,单膝跪在了地上,谢济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你如何……”
楚镇没言语,只又扫了一眼战场:“执棋者,亦当为棋子思……如此,甚好……”
话音落下,眼睑轻阖,再无声息。
谢济抬手探了下他颈侧,已无脉搏,楚镇就这么死了。
执棋者,亦当为棋子思……
谢济心情复杂,深深看他一眼,起身高喝:“楚镇已死,降者不杀!”
解毒
楚镇战死的消息,瞬间传遍战场,这次蛮部的反应却不再是之前听见殷时身死时的冷漠,短暂的呆愣之后,众人俯身跪了下去,竟是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连身受重伤的人都强撑着跪了起来。
山越首领踉跄着走过来,瞧见楚镇当真已经气绝,浑身哆嗦着仰起头,满眼通红,声嘶力竭:“奉生!”
奉生是山越语,德高望重者逝世,便以此话报丧。
悲鸣声此起彼伏,逐渐连成片,方才厮杀中毫无畏惧的蛮部汉子们,此时伏地而哭,泣不成声。
山越首领转身看着众部族,哑声开口:“统帅已死,降吧。”
短暂的静默之后,众人纷纷扔了武器。
谢济松了口气,见关培走了过来,连忙喊他将人收押,眼见蛮兵纷纷束手,被押在城墙之下,他提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场持续三年的大战,终于结束了……
“小心!”
关培忽然大喝一声,谢济一惊,一转身就看见山越首领竟然撞开了押着他的士兵,还抬手抢了对方的刀。
“你想干什么?”
谢济沉声开口,他不是瞧不起这人,但想凭他自己翻盘,根本不可能。
山越首领没有理他,只远远看了眼楚镇:“誓死追随统帅。”
长刀一抹,咽喉血花飞溅,山越首领栽在地上,再无声息。
关培跑过来,看见眼前这一幕,脸色很是复杂。
“他们真是……”
谢济蹲下身,将山越首领大睁着的眼睛合上了。
对方等着所有人都被收押后才自刎,就是不想有更多人与他一样追随楚镇而去,也算是一片苦心了。
“先放着吧,我去请示皇上,看看能不能葬在一起。”
关培点点头,和楚镇纠缠这么多年,虽然对他的“愚忠”十分不齿,可也的确是有几分佩服的,直到今日知他所思所想,这佩服便又浓重了几分。
也是人间英才,只可惜,生不逢时,造化弄人。
但谢济并不能确定殷稷会同意,楚镇即便没有私心,可终究有那么多大周将士,那么多丰州百姓因他而死,一码归一码,其心可悯,其罪难饶啊。
他又看了一眼楚镇的尸身,转身匆匆往行宫去。
“香囊,香囊……”
谢蕴自马背上跳下来,跌跌撞撞进了行宫,唐停见她孤身回来,眼神变了变,却没敢多问,只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香囊,药引子在香囊里……”
谢蕴颤声开口,快步跑到了柜子旁,将里头的盒子取了出来,盒子打开,一个怎么看怎么不值钱的香囊出现在眼前,她慌忙将香囊打开,将里头的药材都抖了出来,一枚干瘪的果子出现在眼前。
“唐停,你来看看,是不是它?”
唐停一直跟着她,果子出现的瞬间她便弯腰凑了过去:“是,东西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她从未觉得造化如此弄人,可现在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抬手就将果子拿了起来:“来人,将我早就备好的药熬上,快!”
宫人顿时忙碌起来,院子里架起大锅,满锅的药汁子被熬到几乎粘稠,又兑了雪水稀释开来,齐齐倒进了浴桶里,无声无息的殷稷被放了进去,明明那药汁冰凉,殷稷苍白的脸色却逐渐有了点血色。
谢蕴远远看着,很想去搭把手,却被蔡添喜死死拉住:“姑娘不可,寒凉的很,您若是再病了,谁照顾皇上啊。”
她不得不离地远远地看着,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
可此时没人顾得上她,唐停神情冷凝,眉心紧紧蹙着,长长的银针被一点点刺进殷稷身体里,起初银针还是白的,但入体的瞬间就成了黑色,看得周遭打下手的军医太医都止不住的哆嗦。
唐停仿若未觉,一根接着一根扎进去,手下稳稳当当,连半分颤抖都没有,殷稷毒入肺腑,她要借助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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