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闭嘴!”
谢蕴心很累,而且完全不想听他们解释,直觉告诉她这俩人一定没什么正经事,知道了只会比不知道更让人生气。
好在两人都还算听话,一声吼过之后都闭了嘴,玉春匆匆送了布巾过来,谢蕴接过,随手扔给谢济一条,自己拿着剩下抬手就糊在了殷稷脸上。
等将人擦出个人样来的时候,她也克制住了心里的火气,虽然还是很生气,但眼下军中检阅最重要,要算账也不能是现在。
“都是一家人,以后有话好好说。”
谢济忍不住看了眼殷稷,就是太当成一家人了,才有点失了分寸,现在想起来也的确是过分了,以后不能这么放肆……
他琢磨着要不要先道个歉,一套衣裳先被扔了过来,谢蕴打开銮驾的座板,将里头放着的衣裳取了出来:“还好事先放了两套衣裳在里头。”
盔甲好擦拭,可里头的衣裳染了脂粉却很难擦干净,带着一身脂粉去阅军,未免太过放浪,好在两人身量相仿,虽是殷稷的衣裳,谢济倒也能穿。
但殷稷的脸色却不大好看:“那是你做给我的衣裳,他给我穿坏了怎么办?”
谢蕴有些无奈,就因为是她做的,才敢给谢济穿,若是龙袍,岂不是要把谢家再赔进去一次?
她琢磨着怎么安抚殷稷,但对方先自己想开了,大度地摆了摆手:“算了,你给我做了那么多衣裳,他一件都没有,也怪可怜的,就让他穿一回吧。”
谢济抬眼看过来,瞧见殷稷眼底的得意时拳头不自觉咔吧响了一声。
道歉?
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的。
“皇上不知道吧?阿蕴十三岁会做的衣裳,第一件就是给臣做的。”
话音落下,他抓着衣裳就跳下了銮驾。
殷稷下意识要去追,却被谢蕴一把摁住:“别闹了。”
殷稷听话地坐了回去,心里已经把谢济鞭挞了一百遍,嚣张,太嚣张了……给他等着,今晚要是不把谢济灌得忘了自己姓什么,他就跟着谢蕴姓!
江山
临近军营,钟青窦兢等人已经率领众将士候在营地前,见銮驾到了,齐刷刷行了军礼,许是动作太过整齐,单膝触地的动静竟合在了一起,震耳欲聋的一声“砰”,听得人心都颤动了起来。
“恭迎吾皇!”
吼声震天,明明大战已经结束,他们身上却仍旧带着澎湃的战意,仿佛随时就能跨马抽刀,奔赴沙场。
祁砚面露惊叹:“北地雄师,吞天射日,果然名不虚传。”
可几个月前,这些人还不是这般悍勇的,更没有那股无坚不摧的锐气。
这些人里有半数是随驾北上的,虽然这一路上也算尽忠职守,训练严苛,但和眼前这幅精锐之像绝不一样,沙场果然是能改变人的地方,天子之师的威名自此也当传遍天下。
可他满心欢喜,随同圣驾而来的蛮部众首领们,脸色却都不大好看起来,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见了如同自己一般的忧虑。
他们虽然说不得人中龙凤,可到底是一族之长,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场检阅有震慑他们的成分在。
可他们却也是真的被震慑到了,明知大周兵强马壮,还怎么敢继续劫掠边境?
但不劫掠还想生存,就只能接了传恩令,那岂不是相当于在自己手里灭了国?
众人心思各异,难以决断,可上位者并不在乎,殷稷抓着谢蕴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出去了。”
谢蕴扶了扶他的龙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小心些。”
殷稷应了一声,眼神逐渐锋利威严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检阅自己的大军,先前抵达丰州时曾去过一次,只是当时要防备着逆贼偷袭,所以阅兵礼举办地并不盛大,参加的人也不多,眼下才算是他和丰州将士的第一次会面。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露面的瞬间,数万将士就齐刷刷看了过来,虽然其中绝大多数人根本看不清楚殷稷的容貌,但他们都见过龙旗,在圣驾亲至那一日,这龙旗飘荡在战场上空,猎猎作响,那一日,天子重创逆贼,带来无数兵马粮草支援丰州,将这座被夺走又抢回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城池,护在了身后。
隔着重重人海,他们看不见那个人,却知道他就在龙旗飘扬之处。
“苍天无眼,大周蒙难;内有奸佞,外出贼寇;”他缓声开口,郎朗清音伴随着传令官的呼喊,一字一句,清晰的传遍整座营地,“此乃大厦将倾之危局,社稷易主之困顿;幸蒙诸君不弃,为朕执戈;逆天改命,振我大周,其功当留青史,彪炳千秋!”
将士们一顿,褒奖圣旨他们听过,可从皇帝口中亲自说出来的,却是第一回 ,他们生为贫民,有朝一日,竟得皇帝亲口褒奖。
“武兴!武兴!武兴!”
欢呼声逐渐激昂,响彻云霄。
殷稷看着那些伏在地上的将士们,看着他们因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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