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怎么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殷稷挑挑眉:“你是说这法子没用了?”
他随手将茶盏放在矮几上,抬手要去解衣带,谢蕴当即怂了,讨好地朝他笑:“好了,稷郎,你今天还得去见蛮部的首领呢……”
殷稷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捧着谢蕴的脸颊狠狠亲了她一口:“我没那么禽兽,明天还得赶路,不能这么折腾。”
谢蕴松了口气,拽开他的手就要下地,端的是翻脸无情。
殷稷心里痒得厉害,侧头咳了好几声才跟过去,见谢蕴在梳头发,抬手捏着她的头发不让她梳,手背上被拍了一巴掌才瘪着嘴躲开。
谢蕴仍旧开始撵他:“时辰也不早了,你还不去吗?”
“着什么急?”殷稷被撵了很不高兴,索性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昨天庆功宴他们已然向朕表明了态度,说愿意接下传恩令,只剩了那零星几个不愿意的,倒也用不着大动干戈。”
谢蕴拿着梳子的手一顿:“你是想拿他们做个垫脚石?”
殷稷忍不住又想亲她,谢蕴当真是聪慧,什么东西都是一听就懂,根本不需要多做解释。
原本他是想着如果这些部族冥顽不灵,那就只能打到他们无力反击,但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大概是昨天的军中大阅让这些蛮部首领们大吃一惊,没想到边境打了三年之后,边防将士竟还如此充足,他们看不见占便宜的可能,便只能选择保全自身。
只是靠武力威慑毕竟还有后患,所以留着这几个不肯接传恩令部族也好,就让所有人都看看,没有大周庇护下的蛮族,过得是什么日子。
有了这般对比,他们才知道这是恩典。
“我家稷郎可真是聪明……”
殷稷下巴不自觉抬起来,轻轻哼了一声,谢蕴手有些痒,索性扔了梳子抬手去揉他的耳垂。
内殿的门却忽然被敲了两下,玉春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
他没说别的,谢蕴的手却仍旧顿了一下:“是有别的安排?那你快去吧。”
“没什么大事,我以为你还要睡一会儿,就传了几个朝臣来用早膳,你可要一起?”
谢蕴摇摇头:“我想去见见明珠。”
原本她昨天晚上就想去的,结果殷稷那么一闹腾,就让她忘了。
殷稷也没勉强,抓着她的手揉了一把才起身:“厨房一直炖着阿胶,你记得吃,我先出去了。”
谢蕴本想送他,被他一把摁住了肩膀:“我自己走就是了,你忙你的。”
谢蕴没再坚持,转回头去继续梳头发,殷稷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抬脚出了门,门扉合上的瞬间脸色上的无赖和柔软就都散了:“人都到了?”
“是,几位负责城防的将军和工部的人都到了。”
殷稷眼底寒光一闪,抬脚去了外殿,朝臣们纷纷起身见礼。
殷稷一撩衣摆,在上首坐了下来,这才一抬下巴:“免了……城墙修缮得如何?”
天寒地冻地,其实现在并不是修缮城墙的好时机,可谁都知道大战方止,皇帝再怎么担心丰州安危,也不在这一两日,他这般急切,是因为有人的骨灰还没好生处理。
“回皇上,如今天气寒冷,的确不好动工,但臣有一法可行。”
工部侍郎连忙开口,说话间头都不敢抬,唯恐瞧见皇帝眼中露出不满来。
他这个逃避的法子却是对的,因为殷稷在听见“不好动工”四个字的时候,脸色一瞬间阴鸷了下去,可却克制着没有发怒,只是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来听听。”
工部侍郎如蒙大赦,正要开口,内殿的门却忽然开了。
“稍等。”
殷稷开口打断了侍郎的话,起身走了下来,满天阴雨瞬间露了晴:“多穿件衣裳,外头起风了。”
谢蕴答应了一声,见朝臣们都在,远远屈膝见了一礼,唬得众人慌忙回礼,谢蕴没看出不对劲来,只是有些茫然:“怎么还没传膳?都这个时辰了。”
“临时出了点小事,商议完就用。”
他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衣裳,披在谢蕴肩头,一路送她出了门才又折返了回去,晴天朗日再次阴云密布,朝臣们连忙低下头,刚才看见皇上那般柔和……一定是错觉吧。
“说说你的法子。”
殷稷再次开口,声音里毫无情绪,工部侍郎连忙躬身:“是,臣这几日查验过丰州城墙,北城墙损毁严重,怕是要大修,需得等天气暖和之后才好动工,但南城墙只是小损伤,修补后可以火烤稳固,若是皇上允许,可先修缮南墙。”
殷稷沉吟片刻,心里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南墙对着的是千门关,是大周,他不觉得殷时有这个资格看见这些;可换个角度思考,那败类最看不得的就是阿蕴和他过得好,让他日日瞧见他们,似乎更诛心。
“就按你说的做。”
工部侍郎长出一口气,连忙谢恩。
“你们好生辅助,尽快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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