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见过她,祁大人又怎么保证回来的就是那位谢姑娘?”
祁砚蹙起眉,这事的确不好说,谢济和唐停倒都是人证,可唐停没几个人认识,谢济的话……他只会加深朝臣的怀疑。
谢蕴当初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死而复生这种事,朝臣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殷稷垂下眸子,静静看着龙椅上的龙首。
周尧扯开嗓门开口:“皇上和那谢姑娘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认错?你们见都没见过就说不是,证据呢?”
薛京也出声应和,一时间朝臣分成两派,吵闹不休。
殷稷抬手揉了揉额角,低咳一声。
那熟悉的不耐烦的味道传遍朝堂,众人下意识禁了声。
“不吵了?”
殷稷曲肘抵在了龙头上,身体微侧,指尖撑住了下颌。
“那个故事的确是编的,编出来给百姓看的,也是给阿蕴看的……唯独不是给你们看的,朕早就知道你们会反对,可是今天,朕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
他冷淡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朝臣,眼底并没有威胁之类的情绪,可朝臣却仍旧低下了头,无人敢与他对视。
“朕先前已经为你们退了一步,诸卿,礼尚往来,你们也不该来逼迫朕啊。”
他轻笑出声:“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
朝臣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错了,先前还以为皇帝解决了逆贼,心腹大患去了,性情才温和了几分,现在看来分明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一个眼神就让人胆寒。
再没有人敢出声,连赵仓满这等重臣也闭了嘴,他们倒不是因此就被吓住了,可是皇帝这副样子,显然是主意已定,想更改难如登天,为此君臣间再起冲突,很没有必要。
“臣恭贺皇上立后。”
他开口,算是缓和了紧绷的朝堂气氛,也给了方才反对的朝臣一个台阶下。
殷稷却摇了摇头:“是大婚,不是立后。”
在朝臣看来,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荣耀,可只有他知道,他是以稷郎的身份去迎娶他的爱人,而不是以皇帝的身份,为大周册立一位皇后。
那是不一样的。
“蔡添喜,宣旨吧。”
不死心
“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谢氏女蕴,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蕙质于宫闱,展睿诚于社稷。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堪为国母,更衬朕妻。自此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别具一格的圣旨瞬间传遍宫闱,下朝后将由礼部抄写,传遍大周,随同帝后大婚的喜讯一道传遍大周的,还会有一道大赦天下的恩旨,除十恶外,皆可赦之。
朝臣山呼圣明,殷稷在一众恭维声里,心满意足地退了朝,回到乾元宫的时候,谢蕴还没醒,正窝在宽大的龙床上睡得香甜。
殷稷站在床边看着,心里满是愧疚,谢蕴的身体本就没养好,现在还要怀身子,实在是太过辛苦。
路上他还那般折腾她。
他在床边半蹲下来,抬手理了理谢蕴的发丝,理着理着就低下了头,在她颈侧亲了一口。
“你下朝了?”
谢蕴被他的动作惊动,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声音里带着久睡初醒后特有的沙哑。
殷稷听得心头发痒,却克制着没再动作:“刚散朝,用了早膳再睡?”
谢蕴摇摇头:“睡够了……早朝情形如何?可有人反对?”
“怎么会呢?”
殷稷含笑开口,见她当真不打算再睡,索性扶着她坐了起来,“他们都说是朕真情动天,才有这天赐良缘,都很是赞同,还说是祥瑞呢。”
谢蕴有些惊讶:“当真?”
这和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虽然殷稷将那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在民间传颂度也极广,但朝臣毕竟不是百姓,能入这朝堂的,大都是饱读诗书,明理善辩之辈,不会如同百姓那般好糊弄,所以这大婚之事,她怎么盘算都觉得还会有些波折,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自然是真的,圣旨都发下去了,若是有朝臣反对,圣旨也不会发得这般快。”
蔡添喜远远听见了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都是叹服,皇帝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那就好。”
谢蕴起身下地,殷稷连忙弯腰给她摆好了鞋子。
她哭笑不得:“如今还不到弯不得腰的时候,这般小心做什么?”
“想着你辛苦,我总想做些什么。”
殷稷将她扶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是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做了,可也知道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尽量体贴,多陪陪她。
但事与愿违,早膳刚传上来,外头就响起了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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