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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逐渐用力,几乎要将纸张捏到变形,眼眶也隐隐发烫。
谢蕴真的是轻易就能搅乱他的心神。
他又在盒子里翻了翻,发现了另外一张,上头只有六个字——
“我确定了,是他。”
殷稷小心翼翼地将两张纸叠在一起,只觉得那满盒子造作的情诗,都比不过这两张薄薄的日志撩人心弦。
这应当是王惜奴偷偷拿走,想让人临摹谢蕴字迹的,可收拾情诗的时候,却混了进去。
若是之前的王惜奴,做事绝不会如此粗糙,可王家如今的一家独大,似乎让她产生了胜券在握的错觉,连捏造这种事都懒得做周全。
可王惜奴却误会了他的举动,尤其是他那双发红的眼睛。
“皇上息怒,兴许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让谢蕴姑姑自己来解释解释吧。”
她神情笃定,谢蕴自然可以解释,可她也早就安排了“人证”,定死了她秽乱宫闱的大罪。
她不会让任何人阻挠她登上后位。
“也好,来人,去把阿蕴请出来。”
德春冷冷看了眼王惜奴,这才应声进了乾元宫。
谢蕴睡梦中被喊醒,脑袋还有些混沌,直到出了门,瞧见了院子的王惜奴,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见过庄妃娘娘。”
王惜奴嘴角一翘,满脸都是幸灾乐祸:“是皇上找你。”
她这副模样看得谢蕴心头一阵乱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抬眼朝殷稷看了过去:“皇上唤奴婢何事?”
王惜奴面露期待,眼看着殷稷拿着盒子走到了谢蕴面前,不受控制地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下一瞬殷稷的手就指了过来——
“阿蕴,你看,就是这个人捏造污蔑你,我可一个字都没信。”
王惜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皇上,你在说什么?”
殷稷没理她,将那两页日志藏在怀里后打开盒子给谢蕴看,一副告状告到底的样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你写的?她捏造证据都不做得认真些,但凡这些名字写的是我,我就信了。”
王惜奴:“……”
谢蕴撑不住笑起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提着的心就已经放松了。
她看了眼眼巴巴和自己邀功的殷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殷稷的眼神似乎格外炽热,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索性拿了张情诗看起来,可那遣词十分露骨下流,恶心得她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别看这种脏东西,污了你的眼睛。”
殷稷将那封情诗拿过来,团成一团扔回盒子里,随即将盒子砸在了王惜奴脚边。
“竟敢污蔑她,你还真是活够了。”
王惜奴看着那被撒了一地的情诗,脸色铁青,咬牙道:“皇上,你清醒一点,这怎么可能是捏造的?臣妾还有证人。”
殷稷眉梢一挑:“你还有同党?喊出来吧,省得朕再去找。”
王惜奴一噎,脸色彻底黑了。
身后却一阵嘈杂,钟白押着几个内侍走了进来:“皇上,都在这了。”
殷稷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钟白顿时龇牙笑了起来。
蔡添喜见皇帝是打算在这里审,连忙让人抬了椅子出来,殷稷回头看了一眼:“怎么只搬一个?”
“奴才这就……”
“不用了。”
殷稷大度地一摆手,转身坐了下去,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阿蕴,坐这。”
谢蕴扭开头,装作没听见,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叠在一起?
虽然她也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殷稷,但是偶尔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他的变化,他有时候实在是太……太不要脸了。
“好吧。”
殷稷失望地叹了口气,起身来拉她,“你自己坐。”
谢蕴不肯动,直到蔡添喜又搬了把椅子来,她才坐了下去。
殷稷扫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搬着自己的椅子挪了挪,直到两把椅子紧紧贴在一起,他才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打算审一审这些人。
“你们……”他斟酌着开口,片刻后啧了一声,“算了,问了也不会说实话,直接砍了吧。”
禁军当即上前来拖人,几个内侍吓得浑身发软,有人甚至失禁了。
“娘娘,娘娘救命……”
内侍们不求殷稷,反而求了王惜奴,可见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谁。
“住手!”
王惜奴怒喝一声,懒得再伪装,冷声开口:“他们是王家的人,你不能动。”
“王家人……”
殷稷重复一句,眉头轻锁,“那就不能直接砍了……”
王惜奴眼底闪过得意,现在的王家,就连皇帝都不敢——
“杖毙吧,从脚开始,每一寸骨头都给朕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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