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楼沉默地点了点头。
刘丹瑶重重一叹,又问道:“嫣夫人也是?”难怪前些时候嫣夫人会被禁足,辛夷还突然调离了西园。
“嫣夫人与秦王妃甚有交情,也是不得以为之。”苏月楼倒也公允。
刘丹瑶愕然:“秦王妃?难道这事还和秦王妃有关?”
苏月楼复知她尚不晓得,顿了顿道:“事起即为秦王妃的唆使,绣茵与嫣夫人皆是被迫而为。”
刘丹瑶不由扶额在屋里转了个圈,是无言以对。半晌,她才平复了心绪,“王爷和娘娘还不知道?”
苏月楼神色复杂,“除却绣茵也参与其中,其余的事,王爷与娘娘皆已知晓。”
刘丹瑶咬住唇瓣。这时,刑子游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兄,没弄到什么好菜,今晚上先凑合着吧!”
苏月楼转身,望见刑子游端着膳盘正绕过长廊走来。他自窗边退开,深深凝视眼刘丹瑶,走回了院中。刘丹瑶张唇欲语,可刑子游已兴匆匆的赶了来,只得掩上了窗。
翌日清晨,燕王府已是热闹无比。
因前回未替她好生庆贺,朱棣本欲补偿,但徐长吟坚持只以家宴庆贺,朱棣本也妥协了,但马皇后随后发话,届时会亲自来替她贺寿,徐长吟只得隆重对之。与此同时,各公卿夫人听说马皇后凤驾莅临替燕王妃庆生,也纷纷送来贺礼。这不,一大清早的,各府的贺礼便源源不断,明诚隔得片刻便得派人将礼单送到东园给徐长吟过目。
徐长吟放下礼单,睨眼正哄着淮真的朱棣,眯眼而笑:“王爷,赶明儿您的生辰可要摆个百八十席?”
朱棣瞥眼她面前厚厚的礼单,顾左右而言它:“这些礼如不喜欢,明日叫人送回去即可。”
徐长吟好气又好笑,“我可没说不喜欢,只是本就一顿家宴的事,如今却弄得兴师动众。”
朱棣拿起份礼单,扫了眼便即笑了:“这礼应甚合你意。”礼单上全是古书,难怪她没说不喜欢。
徐长吟微涩了脸,轻哼一声:“若不是王爷在母后面前提这事,今日也就乐得清闲了。”
朱棣佯作未闻的抱起女儿朝屋外走去,一边说着:“淮真陪父王去散步吧!”
淮真趴在他肩头,朝徐长吟露出两颗小乳牙,似乎在笑话母亲又吃了瘪。徐长吟是哭笑不得,不由感叹:“生个女儿只会向着她爹!”她低头摸着肚子,“这回定要生个男儿,不与他爹亲!”
娉望笑道:“娘娘,您这么说,小世子会听见的。”
徐长吟扬眉,“你怎知是小世子?”
娉望眨巴着眼,“不是奴婢说的,是几婴先生说的。”
徐长吟无奈一笑:“那是先生说的吉利话,你倒也真信。”
罗拂拿着礼单进屋,笑着接话:“奴婢以为,不管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王爷都会疼的如珠如宝。”
徐长吟朝她手中瞟去,叹了口气:“还有么?”
罗拂将礼单奉上,“是秦王府送来的。”
徐长吟微怔,邓妃的礼先前已送来,难道是……
她打开礼单,其上只书有三字:九霞缎。她眸中微凉,对罗拂吩咐:“将此物拿进来。”不必问,她也知送礼者是谁了。
通常是礼单呈上给她过目,贺礼则摆放在别处。罗拂应声退下。娉望奇声道:“娘娘,有何不对劲吗?”
徐长吟将礼单塞在一叠礼单之中,并不言语。
不多时,罗拂用五彩盘托着一物进来,那物上盖着绣红丝缎。徐长吟掀开丝缎,赫见其下是一件九霞工吟缎绣的衣裳,翠绿的底绣着碧荷,甚为精致。
徐长吟眸光渐冷,扯开衣裳,顿见衣襟处是一片猩红,刺人眼目。
娉望与罗拂惊呼一声,“这衣裳……”二人呼着就欲将衣裳叠起,今日是喜庆日子,此拙物着实不吉。
徐长吟却制止了她们,紧紧盯着襟前的血迹,能瞧见有道细细的刺痕,当是匕首刺破的。她闭上双目,深吁口气。这件衣裳的主人,她如无记错,是叫做涴人,而此人与曼儿之死有关。送来此物的,定是秦王妃无疑了。朱棣在找过秦王妃后,她便染疾不起,已有数月未闻其消息,如今在她寿辰送来带血的衣裳,是来示弱,还是示威?
“娘娘,秦王府实在太过份,送来这等秽物是为何意?”鲜见怒的罗拂此际是满脸忿然。娉望更不消说,咬牙道:“邓妃娘娘先前已送了礼来,这份礼单是谁送来的?”
“我知是谁,此事也不必声张,我会与王爷处置。”徐长吟打断了她们的愤懑,将丝缎重新覆在衣上。
就在这时,霍琅云与霍琳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徐长吟示意罗拂将东西收起来。罗拂方收起,霍氏姐妹便已撂帘而入,霍琅云笑盈盈的道:“长吟,我听说你今日收礼都收得手软了,就赶紧过来替你拿一些。”
徐长吟还未说话,霍琳烟已翻了翻桌上的礼单,适巧是送古册的那一份,她一脸敬谢不敏:“这些礼除了你喜欢,可没旁的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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