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似未看见她的左右为难,缓缓又道:“考虑的如何?你愿嫁给哪一人?”
刘素素陡地抬头,咬牙道:“民女谁也不愿嫁,情愿一死!”
朱棣眉头都未挑,“你当真有此决心?”
刘素素未敢看向泪流满面的刘母,决绝的道:“民女但愿能快点死!”
朱棣微微一笑,却显得那么冷酷无情,口吻更是毫不带波澜:“看来也只有你死了,才能平息这场争乱。来人,备毒酒!”
话音一落,众人莫不变了脸色。而坐在朱棣身侧的徐长吟也并未出声阻止,淡定的看着一名侍卫很快回来,将一只玉瓶交给了明福。明福将些许粉末倒进酒里,接着端起酒盏走至刘素素面前,递给了她。刘母张臂要夺,被侍卫一把拉住。
“谁敢拦阻,本王一并处置!”朱棣冷声道。
数名侍卫迅速将告状的几人围住,虎视眈眈。高、杨、沈三人脸色刷白,畏然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潭渊焦急的大声嚷道:“王爷,这亲事草民愿退了,刘姑娘不值为此一死!”
朱棣冷笑:“她既已愿一死,你现在退与不退也无用了!”
刘素素捧着手中的毒酒,抬首向潭渊歉疚一笑,继而含泪一口饮罢。刘母嚎啕大哭。不多时,刘素素瘫倒在地,痛苦的打了几个滚,就直挺挺的躺在了鹅卵石地上。明福蹲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向朱棣禀道:“王爷,已经没了气息!”
刘母悲喊一声“我的儿啊”,便即晕倒在地。潭渊连忙扶住刘母,转首悲愤的看向朱棣:“堂堂燕王殿下竟然如此草菅人命吗?”
“放肆!”众侍卫叱喝。
朱棣抬手阻止众侍,也不搭理潭渊,转首对高玉成道:“你将尸首领回去吧!”
高玉成脸上的肉直抖,慌忙道:“刘姑娘并非草民的妻室,况且她之前已有了未婚夫婿,该是由其夫婿领回去。”
朱棣道:“那好,你走吧!”
“谢王爷,谢王爷!”高玉成如蒙大赦,慌不迭爬起来,一溜小跑的走了。
朱棣又对杨丰袁道:“你是他的未婚夫婿,该由你领回去!”
杨丰袁咽了咽口水:“王爷容禀,其实小的在外地已娶了一房妻室,此番回来也是想与刘家退婚的。”
朱棣挑眉:“依你之意,你并不愿领了?”
杨丰袁为难的道:“王爷明鉴,小的与刘家无亲无姻,这无缘无故的领具尸身回去,实在不知该怎么与家人交待!”
朱棣挥了挥手,“你也走吧!”
杨丰袁长舒口气,“多谢王爷,小的告退!”
待杨丰袁也走后,朱棣的目光移向了沈书林,“那么你呢?”
沈书林犹豫道:“此事小生还需与家人商议……”
“够了!”潭渊怒瞪眼沈书林,大步往前一步,朝朱棣道,“王爷,草民愿意领回!草民耽搁了刘姑娘青春年华,此番前来本就打算着,她如果未嫁就即刻迎娶,如果已嫁,就结为兄妹。今她殁去,草民会用对待妻子的礼节厚葬她!”
朱棣容色无表,又对沈书林道:“你可有异议?”
沈书林表情微松,但仍冠冕堂皇的道:“潭公子对刘姑娘一片情义,小生愿成仁之美!”
“这书生投尽名师也是枉然!”徐长吟摇首低言。
朱棣没再瞧沈书林一眼,对潭渊道:“本王准你之请!”
这时,刘母从悲痛中醒转过来。潭渊松开她,上前抱起刘素素的尸身,就要往回走。徐长吟却出声道:“慢着!这刘姑娘性贞,我想赐她一套葬服,你带她去侯府吧!”
潭渊显然并不愿领情,但刘母是不敢违逆的,含泪谢过。潭渊只得依命抱住刘素素,随侍卫往回路走去。刘母抹着泪,踉踉跄跄的跟在后头。徐长吟对罗拂点了点头,罗拂领会,连忙跟上去扶住刘母,一同离去。
“王爷,该与张大人解释了吧!”徐长吟含笑睇向表情阴晴不定的张府尹。
朱棣也瞧向他,淡笑道:“张大人认为毒药能够信手可取?”
张府尹原本塞了满腹疑问,但朱棣这一言便叫他恍然大悟,小心翼翼的道:“王爷,不知那药是……”
“麻沸散罢了!”
张府尹一愣,旋即笑道:“王爷妙计,这一试便探出了他们的心思。”
朱棣执起徐长吟的手,笑意变得温和:“是王妃巧思罢了!”
张府尹怔了下,连忙又道:“王妃娘娘神谟庙算,下官佩服!”
徐长吟失笑:“张大人见笑了,这岂是甚么神谟庙算?我只是知晓女儿家愿嫁的良人,必然会对她不离不弃罢了!”
朱棣不为所察的握紧了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他正是会对她不离也不弃的那个良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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