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夷眼底飞掠过一丝恼怒,但面上不显,仍旧笑得和善可亲。他抬手向下压了压,众人立时噤了声。“明日即是七仙节,仙君将显圣通灵,贫道将上请仙君圣断此事,诸位可有意见?”
众人面上愈发激动,却与之前不同,如今是满含敬畏崇奉,以及期待。
徐长吟颇有些疑惑,这昆夷分明并不惧让那神狐现身,难道真有何神妙不成?朱棣以她能听到的声量说道:“每回七仙节确会有一只金狐出现,不过只是借助道具弄出些所谓的神迹罢了!”
徐长吟了然颔首。看来七仙庙是自有手段,才会不惧让所谓的神狐显圣。
见信众并不反对,昆夷看向朱棣二人,又睨了眼得意洋洋的杨氏夫妇,“几位可同意这种安排?”
杨武率先道:“当然同意。”他又颇有意味深长的对昆夷嘿嘿一笑,“明日还要请道尊多费心了!”
昆夷没搭理他,朱棣淡淡道:“一切听从庙主安排。”
说话间,朱棣提步朝金狐像踱去,众人不知他要做甚么,却也不约而同的让了开去。就见他走至金狐像前,随手就将厚厚的宝钞放在了蒲团上,并掏出锭金元宝压在其上。他侧首对上昆夷惊疑的目光,似笑非笑,“这些既然是涉事之物件,自当要请仙君亲自看守,想必在仙君圣地是无人会擅取或觊觎的!”
他的话其实有些冒然,隐隐间有种对七仙君的不尊重,然而一众人皆已被他的阔绰震住,哪还去深究他的话意?这得是多富贵的人家才会随手就是万两银,还如此不在意的就扔在大庭广众之下?
杨氏夫妇见状刚想跳出来,就被昆夷暗自狠狠一瞪。昆夷笑得波澜不惊,连朝蒲团上的宝钞多瞧一眼有没有,此人城府和定力着实颇深。
“燕施主自可放心,仙君圣地,绝无人胆敢冒犯。”
旁人没瞧见,朱棣却是瞧得清清楚楚,掩藏在昆夷淡定表面之下的是深深地惊喜和贪婪。他眼底浮起不为人所察的嘲讽和冷意,走至徐长吟身边,牵起淮真和淮嫤,这才又对昆夷道:“庙主,明日我夫妇会准时前来,今日就先告辞了!”
昆夷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蒲团上的宝钞上挪回来,勉强一笑:“是,几位施主慢走,贫道就不相送了!”
朱棣点点头,携着妻儿转身离开,留下诺大广场上议论纷纷的信众们。
回到客栈,徐长吟终于忍不住扒拉起朱棣的袖囊,她怎不知他竟带了这么多钱出来,亏得还以为钱都在她手里捏着。
朱棣任她“上下其手”,瞄眼已经溜到一旁玩闹去的四个孩子,手臂一弯,立即将徐长吟揽坐在了腿上,他凑到她耳边轻笑:“别搜了,这可是为夫压箱底的私房钱,就这么多了。”
徐长吟剜他一眼,哼声道:“王爷还真是深藏不露,就连‘私房钱’也丰足的令人诈舌呢!”
朱棣低笑:“等结了此事取回钱,为夫全交给你成不成?”
徐长吟撇撇唇,“别介,我还怕弄丢了您的‘私房钱’,您以后要是问我要,我介时还不出来怎么办?”
朱棣无奈:“我的就是你的,何需谈什么还不还?”
徐长吟掐了把他的胳膊,磨着牙道:“我是恼你有私房钱幺?”
“是,是为夫不该瞒着夫人。”朱棣很快承认了错误,“为夫以后绝不会再瞒夫人任何事。”
徐长吟斜眼打量他,“这话说出来,王爷您自己相信幺?”虽然他们感情深笃,的确有许多事都不会瞒着彼此,但有些事也确实是彼此不知的。毕竟谁又会无秘密呢?
朱棣倏地在她唇边亲了口,在她没反应过来时迅速说道:“关乎你的事我绝对不会瞒着你。”
徐长吟又哼了一声。此话可定义的范围说大可大,说小又小得很,这人可真狡诈。不过,她也没真的与他计较,从头到尾其实也并未生气,只是有些惊讶于他会带这么多钱出来。之前他们一路上花销并不大,他此前也不知道偃月县之事,那拿这些钱是准备做什么的?
徐长吟心中疑惑,但朱棣又未有解释之意,她也不准备再细究。她瞪了瞪他,从他腿上起来,径自去招呼四个孩子洗脸洗手准备用午膳。
朱棣支着颐,眉眼温柔的凝视她忙碌的身影,嘴角微微翘起。还是别告诉她这些钱本就是打算交给她的了,毕竟她很难生起兴致找他“麻烦”,而他却一直很喜爱看她找他“麻烦”时的娇嗔模样!
徐长吟没问朱棣准备怎么揭露神狐,昆夷显然并不惧他们要求的请神狐显身,那么必然是另有招术,而朱棣押了万两银的筹码,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送给一伙骗子。
故而,当掌灯时分在隔壁酒楼的雅间里见到施靖仪和巫梨华时,她也一点儿不吃惊。朱棣之前便与她说过会让施靖仪前来相助,只是她以为他明日才会到,不曾想这么快便到了。
巫梨华已知徐长吟又怀了身孕,既羡慕又高兴的不断恭喜她。徐长吟看出她的羡慕,心中也是感慨。施靖仪和巫梨华当年好不容易才结为连理,成亲后感情也极好,却一直未有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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