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担心,都是一样的人。”织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主子。
自从被王府提亲后,自家姑娘便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一边开心着,一边又担心着,两个来月的时光,都瘦了一圈儿了,织翠瞧着都心疼。
“一样的人?”杨婉喃喃道,然后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听说这位四少夫人的陪嫁十里红妆,您的陪嫁也不少,抬嫁妆的肩膀都压肿了呢。”织翠喜滋滋地说。
家里的老太太说了,有钱就有胆儿!
只是自家姑娘一直都是忧心忡忡的,可瞧着这位四少夫人,一样商贾出身,面对谁似乎都是不带怕的呢。
杨婉却想起织翠形容的夏忱忱,那般美貌,纵然家世一样,又如何能比的呢?
娘都说了,哪个男人不偷腥。
偷的腥看什么?不就是看脸吗?
织翠很希望自家姑娘也如同这位四少夫人一般,可……
看到杨婉秀气的眉头又皱上了,织翠不禁心底也无奈地感慨了一句,姑娘怎地又愁上了呢。
“姑娘,您这一天也没吃什么,要不您垫几口点心?”
织翠说着便端了个红漆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拇指大小的点心。
“怎地还叫姑娘?”秦嬷嬷皱着眉走了进来,“得叫五少夫人。”
织翠瞧见一脸严肃的秦嬷嬷,手一抖,托盘差点儿落到了地上。
秦嬷嬷是王妃身边的人,特意调过来管着瑞仁院,比杨婉早一日过来的织翠一进来,就见识到了她的手段。
这时,夏忱忱和珍珠也在马车中说起珉王府的这位新妇。
“四少夫人,这位五少夫人瞧着胆子似是挺小的。”珍珠将刚泡好的滇红递到夏忱忱手上。
刚舌战群妇,四少夫人肯定渴了。
冬日里,夏忱忱就喜欢喝滇红,哪怕千里迢迢地运过来,这茶的费用比金子还贵,也得喝。
夏忱忱将小小的茶盅握在手里,就像是握着一小团火一般,暖暖的。
“你怎地就瞧出她胆子小了?脸都没见着呢。”夏忱忱好笑地问。
“便是因为没见着脸,奴婢才觉得她胆小。”珍珠微不查察地撇了一下嘴,“若是您,定不会如此无动于衷。”
珍珠也不是背后议论别人的人,尤其是主子。
可那几位分明是不怀好意,明面上是挤兑自家四少夫人,可话里话外的,不也暗指那位五少夫人。
但那位,竟是一声不吭。
说她胆子小,还是珍珠比较保守的说法。
倒是夏忱忱听到珍珠的那句“若是您,定不会如此无动于衷”,便愣了一下。
若是我?
其实前世的自己,其实和这位五少夫人也差不多吧,小心翼翼地,生怕一句说错,就把人给得罪了。
但这一世,不会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日子过,珉王府和永平王府也有不同。”
夏忱忱说的是心里话,永平王府因自身原因,府内没什么规矩,翟氏其实也没什么依仗,能把日子过下去就算不错了。
而珉王府的亲娘依旧在宫中,即使因年龄原因不再受宠,但身份在那里。
即使现在的夏忱忱嫁进珉王府,恐怕也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但会不会和杨婉一样,夏忱忱自己都说不好。
不过既然事情没有发生,又何必多想。
这时,马车后面传来略为急切的“哒哒哒”的马蹄声。
珍珠撩开车帘看了过去,然后缩回头来对夏忱忱道:“四少夫人,是四爷呢。”
四爷?夏忱忱让车夫赶紧停下来。
很快,一张俊脸便停在了窗口,宋濯打量了夏忱忱一番,才问:“你怎地提前回来了?”
宋濯有些喘,他听到观言说夏忱忱先行离开了,以为出什么事了,撂下酒盅就离开了。
这会儿看到夏忱忱都挺好的,神色也不错,才放下心来。
马车停了下来,珍珠非常有眼色地下了马车,宋濯立即窜了上去。
“不想在那儿呆了。”夏忱忱将洞房的事说了一下,“想也知道那些妇人的嘴有多不消停,我懒得过去跟她们再辩一场,便回来了。”
“那是,跟她们有什么可辩的。”宋濯不但没有责备,反而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追出来的?夏忱忱不禁心里一暖。
啧,前世怎地没有这样过。
“四爷,我这样不会给王府惹麻烦吧?”夏忱忱问道。
如果宋濯没追出来,夏忱忱也没什么,她只想为自己活。
可宋濯这追了出来,还是为着担心自己,半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夏忱忱的良心便有些过不去。
“没有人能给永平王府惹麻烦。”宋濯突然说了一句就连夏忱忱都有些听不明白的话。
若干年后,夏忱忱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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