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掏出半截东西丢给牵星,声音冷冰冰的:“头不要乱磕。”说完转过头,眉眼间的寒凉不知何时消散殆尽。
牵星磕完头,两个人早就走了。他捡起地上的半截断珏,跟赵一粟刚刚给他的那半截凑在一起。
“咔哒。”
法器内部像有磁石,互相吸引着合二为一,重新连成了一把完整的玉尺。
我想换个情绪稳定的先生
牵星出身世家,衣食无忧,他从来不缺钱,缺的是爱。
虽然说起来有些矫情,可若是经历过牵星成长的过程,便能懂得他为何会抱着一把完整的玉尺和那个万符梭,嗷嗷哭了半夜,哭到红肿着眼睛入梦。
梦里回到了小时候,自己总是被父亲和母亲忽略,生日被忘记,节日被忘记,奖励被忘记,连挨骂批评都被忘记,他就像个游走在世家的透明人,非得被人反复提醒才在家里有那么一点存在感。
之所以拜入伏羲山,也并不因为自己多喜欢修仙,而是发现测了灵根踏上仙途,就能被父亲和母亲记住,就能被家族看见,就能让大家都知道嫡子中还有他这样一位……可是入了伏羲山才明白,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当透明人。
是江云尘让他明白这一切不是他的错,更不是父亲母亲的错,只因他体质特殊而已。
臻元灵根消解了他的心结,赵一粟又给了他这样贵重的礼物,让他怎能不哭?
牵星梦里都在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对师父和师丈好,好到把命给了都还觉得亏欠那种!
少年郎酣然入梦的时候,月影婆娑着,从他身上摇摇向上,落在了楼上房间,窗棂里透出一个人影正在更衣。
江云尘把新衣服穿在身上,脚步轻快,对着铜镜照了照——可恶,铜镜太小,只够照出一片领口。
唔,领子嘛倒是格外好看考究的,暗暗的纹路印在上面,简中带雅,很是好看。衣料落在身上有股恰到好处的寒凉,被月光这么一披,更显得皎洁温润。
她知道给自己选了最喜欢的素白色,甚至还很合体,袖子一寸不长一寸不短!好吧,看在她这么用心的份上,就勉强容她在眼皮子底下继续碍眼。
目光所及之处,赵一粟正霸占了他的整张大床,躺在上面酣睡,睡姿极为嚣张,四肢朝向四个方向,头发还垂在床边,要不是胸膛起伏还在呼吸,怕是可以去乱葬岗演一具尸体了。
江云尘摇摇头,手指微动,一股灵力就飘过去推着赵一粟的身体往里打了个滚,然后床里面的被子就自动摊开,落在了她的身上。
赵一粟抿了抿嘴,自动抱着怀里的被子睡得香甜。
江云尘坐到书桌前,桌上摆着空白的竹简,他以灵力为笔,在竹简上写着什么,一写就写到了天亮,连赵一粟什么时候出门的都不知道……等等!
他不是下了三层结界吗?昨天进来是他勉为其难放她进来的,今早出去难道她是自己破了结界出去的?
本君的三层结界竟如此不堪用了?!
在江云尘对自己的修为产生怀疑的时候,赵一粟已经苦逼地坐在了烟云州城外荒郊野地的地洞里,正一边画符一边对江云尘无限怨念中。
她死皮赖脸地躲在江云尘房间里,说是要躲魔修,实际上还要躲丘左。
这老头之前下在她身上的符术格外古怪,让她不能言不能反抗,傀儡般被带出城,她本想着这次要是还来这招,至少江云尘在旁边来得及救她。
谁知道昨天她提线木偶一样从床上坐起来,被灵力牵着往外走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嘴巴都快撅抽风了,江云尘愣是在书桌前写他的竹简,看都不看她一眼!!
有人在您老眼皮子底下绑架人质啊喂(`o′)!
还图他救?
真是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天玑(三)式!天玑式你怎么就画不好?就是先这样,再这样……”
左丘正在地洞里暴躁扯胡须,稀稀拉拉的胡须看着都令人觉得老头子忒可怜了,怎么就能被个小女修折磨成这样子呢?
赵一粟:“不是,先哪样再哪样啊?”
眨着迷茫的眼睛,一副我已经很努力了就是做不到你能拿我这个菜鸡怎么办的无赖模样。
左丘:“啊啊啊啊你都能画开阳(六)式,怎么就画不好天玑式!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一粟:“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知道?!我要是都知道还要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直接把符纸扬了,在漫天的符纸雨中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主打一个发先生的疯,让先生无疯可发。
左丘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努力攥着拳头克制自己想锤墙的冲动:我选的徒弟我忍,我选的徒弟我忍,我选的徒弟我忍……
“好,我们再来一次,你看好。”左丘举起手,在空白符纸上挥洒自如,瞬息间一个漂亮的天玑式就印在符纸上:“看看,是不是很简单,你都能画开阳式,区区天玑式怎么难得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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