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通过在舞姬们身上反复实验后得知,少量的紫归草放在丹药中只是增加丹药的寒性,并不会改变药物的性状,人吃下去只会觉得药效不如从前好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鬼王也并不打算用紫归草索人性命,他的目的不过是利用紫归草亲近冥气的特性,方便寻人罢了。
那两个伪装成合欢宗的人修,他们的令牌即将到期。若是他们没能遁逃出酆都,又介于修罗卫的卸甲无法伪装成修罗卫,就只能挂回人修的令牌。
不管他们如何修改令牌上的名字,但令牌的时效性是客观存在,无法修改的。
只要他们带着到期的令牌去城守府续期,服用了这两日特别加入了紫归草的驱寒丹,鬼王就能锁定这些人的位置,再派人一一核查身份。
此时的鬼王满心满眼都在亡羊补牢,以为那三个人盗取魂泥之后必要连夜想办法遁逃,却没想到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一刻不停,披星戴月地靠近了城西,来到整个酆都除了鬼王府之外看守最严密的地方。
谢云招果然对幽冥界格外了解,前往城西的路如何选择可以避开岗哨、躲过修罗卫的巡查,她了然于胸,甚至都不需要查看定向盘上的位置。
很快三个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城西,混入修罗卫的巡逻队伍中,有条不紊地向前走。
赵一粟悄悄观察四周。
笼罩在冥气中的城西格局非常出乎她的意料,这里被打造得固若金汤,甚至比城守大人亲自看守的城门还要严密。
城墙极高,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瞭望塔,里面时刻有修罗卫站岗。如果有人在城内闹事,岗哨必会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发出鸣警,再关门打狗。
三人跟着修罗卫的队伍混入城墙之内,入目能看到的便是一个巨大如祭台的圆形建筑,整个建筑只是远看是圆形的、规整的,实际上细看之下到处都是蜿蜒的楼梯和扭曲的墙壁,连窗格都是歪七扭八的模样。
就像在建筑搭好之后,被蛮力从头顶拧了几下,令人看着浑身难受。
谢云招:“前面就是鬼王祭台,里面台阶错综复杂,十步一劫,踩错一步就是死劫,这也是这地方被鬼修们戏称为酆都城内部鬼门关的缘由。记住,擅自飞行会引来万箭齐发,不想死就别乱动法术,一定要跟紧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赵一粟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鬼门关不是她理解的那种鬼门关。
但能被已死过的鬼修把这里称为鬼门关,可见这地方远比外表看着还要凶险。
建筑打造成这副扭曲的模样,是为了方便在犄角旮旯里嵌入机关,而且失去了方正笔直的参照物,人走在里面容易眩晕,若非特别熟悉关卡地形,更加容易走错殒命。
谢云招显然曾经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只是不知道她从前没有修罗令的伪装,是怎么混进来的。
三个人此时都是修罗卫的打扮,入鬼王祭台时并没有接受严密的核查,想来这些修罗卫对于自己的安保措施十分自信,也压根不知道修罗令已经被人破解了。
踏入楼梯之后,三人跟大部队分道扬镳,默默转入了一条小路。
谢云招:“把修罗令摘掉,从现在起我们要走跟修罗卫巡查路不同的路径,若是挂着令,我们会在定向盘上暴露行踪。”
赵一粟:“可是没有定向盘,我们怎么躲开路上可能随时会出现的修罗卫和鬼修?”
“跟着我走就行。”
谢云招带着他们向上爬楼梯,每一步都踩得踏实,确保被后面的人看清楚了,才会踩下第二步。每次下落时台阶的间隔都不同,赵一粟这种对阵法机关一窍不通的人,压根看不出其中的规律。
但江云尘显然默默记着,似乎有所收获。
就这样在暗夜中一直走了许久,虽然酆都没有白天,但冥气过了子夜后逐渐变淡,越拖延下去越不利于他们的隐藏,故而谢云招的脚步越来越快。
她确实说到做到,带着两人顺利避开了所有的眼线。
走到高处时,扭曲的楼梯就像嵌在悬崖之上,平时赵一粟腾空飞行都不觉得高,此时一步一步歪着走,还要仔细数着台阶,眼睛不可避免地要往下望,竟凭空多了几分恐高、头晕目眩的感觉。
好在江云尘及时觉察到她的不对劲,有力握紧了她的手。
赵一粟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亦步亦趋跟着,生怕稍有不慎落个尸骨无存。
不知走了多久,谢云招抬手示意他们停下:“前面拐角处有一个鬼修,那是绕不过的哨卡。把令挂上再过去,要快。”
于是他们重新挂上了修罗卫的令牌继续向前,试图蒙混过关。三人的步伐尤为淡定,就像之前无数次混过巡查那样。
看见三个修罗卫出现,哨卡处的鬼修并没意外,只当是来巡逻的,摆摆手就放行了。
三个人沉默地踏上台阶,就在排在队尾的赵一粟即将通过鬼修面前时,鬼修忽然叫住了他们:“站住。”
赵一粟停下了步子,暗暗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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