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单手攀住了一片山石。
刀割掌心的痛感反而让她更加清醒了两分,她一边爬,一边在呼唤着:“江云尘,醒醒……”
江云尘仍旧没有反应。
在他体内,与他心灵相通的本命法器苍稷正不断撞击着他的灵海,想要从他的灵海中飞出来,尝试营救自己的主人。
可江云尘一来不想让苍稷暴露,令人对“谭炎”的身份有明确的证据;二来这种两界山风对于器灵的伤害极大,即便是吃货那种上古神兽,靠现在的修为在这种山风中裸露,也只有九死一生的挣扎。所以在入山之前他就提前将苍稷封印在灵海中,为的就是防止它出来自寻死路。
两界山的山风在他的结界破裂后,能将他和赵一粟用驻颜丹的伪装都直接吹破,让两个人显出本来的模样,那对于苍稷或者吃货来说,就更不用多说。
现在江云尘的乱发被山风高高吹起,有几缕撞在山石上,竟轻巧地被割断了,可见这山石之锋利。
断掉的头发更加乱七八糟地搭在脸上,可让赵一粟无语的是,她居然在这种生死关头,还被江云尘藏在乱发后的凌乱美给狠狠击中了。
该死的,难怪自古有“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句子。
不过赵一粟可不打算让自己当个风流鬼,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自己的手从江云尘的后腰抽了出来。
或许是真的疼麻木了,她反而不觉得疼,只是在看到自己的手被砸成那副血肉模糊的模样时,不由得别开了目光。
她瞅准了附近的一片缝隙,然后用尚有余力的好手攀住了在卡在石头中的一缕藤蔓。这藤蔓也是漆黑的,与黑色的山石完全融为一体,若不是被砸到山石上,赵一粟也发现不了石缝间竟然还生长着植物。
也不知藤蔓能不能支撑住自己,想来能在如刀的石缝上生存,这藤蔓的皮应当是够紧实的。
赵一粟现在进退两难,也只能赌一把了。
在攀住藤蔓之后,她拽了一下藤蔓,感受到藤上传来的稳固,这才慢慢抬起了一只脚。
确认藤蔓依旧牢固,她这才又松开了一只脚。
很好,现在她整个人全靠一根藤蔓和一只手支撑着,成了荡在风里的人肉风筝。
现在这只风筝想要借着风力,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绝处逢生从来不是奇迹
两界山的山风恐怕没想过,自己这种吹人如刀割的怪力,还有人妄图利用?
可赵一粟就是敢,若非胆大心细,她也活不到这一刻。
修仙之路对她来说如凡人登天梯,步步是悬崖,可你只能向前,也唯有向前,才能求存。
什么金手指、系统福利,好像都与她无关。她从系统得到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甚至需要她用更多的代价、更大的痛苦去交换。
就像现在,她把命系在一根不知名的藤蔓上,若是死了,那便算她是自愿放弃生命,将整个命格盘交还江云尘,她无债一身轻,死了也无憾。
想到这里,赵一粟长吐一口气,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她观察着外面的风,黑暗中那个怪物的舌头还在挥舞着,确实找不出任何的规律,看来这下只能赌命了。
赵一粟将藤蔓在自己手腕上又握了一圈,然后咬紧牙关,一只脚用力蹬了一下石壁,将自己整个抛到了风里!
四面八方的风纷至沓来,将她渺小的身影裹挟在其中,远看明明是一只弱小的飞鸟遭不住乱流,被风无数次地掀翻,可她偏不放弃,偏不松手,偏要无数次地又冲到风里,于是这只弱小的鸟儿竟也飞出了一股鹰击长空的壮烈来。
江云尘便是在这时候慢慢恢复了意识,当他张开眼睛时,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红点在乱风中飘舞,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很快凌厉的风就将他的理智彻底吹回了原位,而他身边已经不见赵一粟的身影。
再定睛看去,江云尘确定那个红点就是赵一粟,不由得沁出一身的冷汗。
他想要拼着蛮力飞起来,可石头穿骨而过,动辄痛彻心扉,单是痛倒也还能承受,偏偏石头卡得死死的,让他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从上面拔起来。
此时的赵一粟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尝试中,终于在乱流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她顺着这股风力不再抗争,任由身躯被风卷起、抛高,最终落在了一处狭小的石缝中。
赵一粟双脚稳稳落地,这一刻成功的喜悦战胜了她浑身的痛,她连断掉的小腿都感觉不到了,只有死里逃生的狂喜。
这石缝极为狭窄,便是赵一粟一个人侧身进来,身上和脸上也被磨出了血痕,但好在如她的预料一般,狭窄的地方一旦被嵌满了,反而暂时能躲过凶狠的山风。
她爬进来之后,努力往石缝里面钻,接着这股力道将攀在山壁上的藤蔓往自己手里收,一边收,一边往自己的身上缠绕,仅凭一只手她也能把活做得干净利落。
忽然感觉到命格盘上的叩击声,她知道是江云尘醒了,在确认她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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