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爆炸中心越近,乱流就越强烈,两个人好不容易靠近天堑,往下看时只觉得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法器对撞造成的爆炸竟在下方留下了一条火焰之河。
火焰中掺杂着地火与天火的两重气息,寻常人很难接近。
赵一粟将神识探进去,看见了落在地缝底部的噬魔镜和熔仙鼎,两个法器各自躺在深渊的一角,暂时没了动静。
赵一粟:“我下去拿。”
江云尘一把拽住她:“苍稷更快。”
雷龙已然从他袖口飞出。苍稷喜火,沐浴在这条“火河”中只觉得神清气爽,它飞快冲入崖底,卷起两个法器回来了。
两人拿好各自的东西,来不及细看,转身要走。
赵一粟的余光在地上瞥见一个储物袋,应当是那个陌生男修留下的,她随手捡起。
江云尘觉察到八品大修的气息:“承德真人来了。”
赵一粟:“抓紧我。”
江云尘低头看着赵一粟朝他伸出来的手,选择将自己的手掌心向上,与她十指相扣。
赵一粟微微怔了一下,一般来说,不应该抓住手腕的吗?
她用法术拍了一下手背,栾书渊留下的法印点亮,带他们离开了原地。
两人前脚刚从这里消失,后脚承德真人就落在了这里。
天火……又是赵一粟。
之前他就怀疑赵一粟私藏魔族圣器,又派了狂沙真人借三途河打探,可中途发生了太多意外,狂沙阵亡,听溪重伤,钱掌事陨落……三途河边发生了什么,竟无一人能将真相告知。
江云尘确实曾经面禀过关于幽冥界的一切,可承德真人仍要对他的话保持怀疑。
只是当时江云尘说赵一粟受伤很重,所以他才决定等一等再把人召到面前来询问,这才几天?两个人竟在荒野中留下了这么一条火河,又消失了。
不过依赵一粟的性子,不管接下来去哪,她都一定会回伏羲山送回钱掌事的尸骨入土。
想到这里,承德真人飞回烟云州,嘱咐任景华:“你即刻启程,回伏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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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中的天火旺盛不熄,很快吸引了一批神识敏锐的火系修士,只是他们大多是六品以下,想要靠近不太容易。
这就让张三捡了个漏。
是夜,隐居深山的张三拖家带口、背着他的法器“尿壶”赶到附近了。
他打开大荒图,图中飞出各种奇禽异兽落入火河之中,大肆吞噬火焰。
看着孩子们沐浴在天火之中喜悦翻滚的模样,张三满脸老父亲般的欣慰:“都吃饱点,吃饱了天亮之前咱们好赶路。不是你爹我抠门,实在是那个赵一四太黑心了!可不能让她逮到,要点钱还好说,就怕她把大荒图给收走,到时候你们可就没有家了……”
一边吐槽,一边用“尿壶”吸收着火焰,紧赶慢赶往兜里装。
你握够了吗?
栾书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赵一粟、江云尘,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个老熟人,左丘。
他给赵一粟留了个法印,是让她回来修灵海,可没说让她带个神识敏锐的七品道侣过来,使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隐居地有了暴露的风险;
更没说让她把追杀了自己好几千年的干巴老头儿背回来,还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唯一的一张床,睡得格外安详。
赵一粟显然不想理会栾书渊这些内心的崩溃,指着左丘说:“前辈您劳驾,医者仁心,帮忙救个人。”
左丘的状态很不好。
正是如此,栾书渊只能嘴角抽搐着,忍下了各种脏话,老老实实去给人看病去了。
“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怎么送回来的人也能伤成这样?浑身灵力耗尽,连血都快流干了,你倒不如直接丢个死人给我……”
栾书渊一边用神识探查,一边骂骂咧咧,时而回头翻找一些药瓶子,在找到其中一瓶时,随手抛给了赵一粟。
赵一粟知道这是他说的二次巩固灵海的丹药。
栾书渊态度不好,却让赵一粟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明白左丘不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她应该出去给人家留个清静。
所以赵一粟低头望着自己被江云尘死死扣住的手:“你握够了吗?”
江云尘:“没。”
“啪!”
赵一粟重重拍了他的手背一下,把自己快被握失了血色的手抽回来,转头离开。
江云尘看着她的背影浅笑,跟着出去了。
栾书渊的住所不奢华,却很大,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院外的风景看出去,东边是柳叶萌芽,南边是香樟茂盛,西边是葡萄挂果,北边是梅花淡开。一年四季的景色奇异地融在一起,给人一种朴实却又世外桃源的感觉。
只可惜这样的景色,赵一粟并没有心思欣赏。
她随便在廊前的台阶坐下,对江云尘说:“法器给我看看。”
江云尘拿出了噬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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