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法器的作用下,无数道魔气在赵一粟的体内飞快穿行,赵一粟被迫承受着魔气灌体的痛苦,命格盘越来越弱。
江云尘尝试过把那个怪异的鼎拿走,可他的手只是触碰上去就被烫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像被融化了一般,疼痛直接蔓延到头皮,让他忍不住发颤,他无法将那法器拿起来。
但他可以顺利拿起噬魔镜,完好无损的镜子落在他手里,镜面泛着灰蒙蒙的光,把他手掌的那道伤口奇异地愈合了。
江云尘意识到噬魔镜是化解这个鼎的法器,二者相克。当在他拿起这个噬魔镜之后,赵一粟的脸上透出了痛苦至极的表情,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魔气灼烧。
害怕赵一粟被鼎内的魔气伤害太重,江云尘只能把噬魔镜又放回了她的手里。
两个法器一来一回间,看似保持了平衡,实际上是对赵一粟生机的巨大消耗,没有人修能受得住这么巨大的魔气灌体的冲击,江云尘已经用神识查看过赵一粟的五脏六腑,早就有了消融腐蚀的痕迹。期间他喂她吃下了两人身上的所有丹药,无济于事。
他又点亮命格盘,命格盘上的裂缝很大,几乎要碎成两半,任谁看这命格盘的主人都是一命呜呼的结局,还能站着喘气儿已算是奇迹了。
现在除了裂缝,命格盘上又多了一种很明显的变化,就是浅淡了。
甲等灵根、八品修士的命格盘,应当是阔大耀眼的,绝不是现在这种若隐若现的状态。若是再细看,会发现命格盘有了明显的剥离和分层,那是江云尘之前尝试解开命格锁留下的痕迹。
被剥离的命格盘上层是属于赵一粟的,颜色浅淡;下层属于江云尘,裂痕明显。两个人各有各的致命伤,全靠着互相绑定后传递给彼此的那点羁绊续命。
在赵一粟昏迷的这些天,江云尘已研究过各种办法,最终发现想要保全两人的性命,居然无解。
或许走到最后,真的要一个人主动放弃命格盘,把所有的生机让给另一个人,才能勉强活下来其一。
这对江云尘来说不算是个难做的选择。
就是赵一粟这个路痴,若是没有他在旁边,恐怕从魔界走出去都困难。
想到这里,江云尘苦笑了一下,拿出一枚灵力竹简开始写写画画。
苍稷抬起眼睛,时不时担忧地望一下主人……
昏迷中的赵一粟一直在做梦。
都说人濒死时,过去的回忆会想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映,赵一粟的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很多的画面,这些画面中,有一些是她穿越之前的生活,曾经她以为面临的巨大的难关、坎坷,结果在时间跨度的冲洗下已经变得如此云淡风轻不值一提,她甚至觉得那些从前的现代生活会不会是自己的幻想。
因为回忆中,更多、更鲜明的存在,全是关于修真界,关于江云尘,关于他们一路沐雨栉风、披荆斩棘走过来的这一百年。
赵一粟淹没在这些回忆里,好像做了一场很漫长的、光怪陆离的梦,但她不愿意醒来。
她体内的两枚灵魂碎片渐渐的,彻底融为一体。这枚灵魂借着赵一粟的意志重生,慢慢长出了一张脸,脸的模样竟与赵一粟现在的模样完全一样。
呵……魔魂舒坦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透明的魂体,真想仰天长啸——它已经沉睡太久太久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它就可以彻底重见天日,夺回自己天下霸主的位置!
魔魂毫不迟疑地飞到了她的元神内,想要慢慢蚕食赵一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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