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固执,经历死别后彼此都依然固执。
“楚先生?”
楚景和循声看过去。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眼前。
这是楚景和第三次遇见姜妄,在一个极不适合偶遇的地方。
他穿一件长风衣,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像特意赶来的。
没等楚景和开口,姜妄就先一步解释:“有位朋友的忌日快要到了,我就来看看。好巧,没想到会遇到楚先生。”
“是挺巧。”楚景和回得不咸不淡。
他对姜妄的行踪没有兴趣,只是微微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有事,先走了。”
楚景和说得冷淡,转身就要离开。
姜妄的神情稍愣,转又立刻快步赶上来。
他走得急,脚边的小水洼甚至都打湿了他的裤脚。
“楚先生,我送你到车上吧。”姜妄撑一把宽大的黑色雨伞,走到楚景和的身边,体贴地替他挡下外头的风雨。
楚景和没有拒绝。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见姜妄被雨打湿的半个肩膀。
雨伞被持伞人特意倾斜,过宽的伞沿将人全然笼罩,似乎再多一个楚景和也足够护他安然无恙。
楚景和就突然开口:“你确实很像他。”
姜妄:“……”
“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差点认错人了。但你们长得不一样,甚至他是alpha,但你是oga,为什么我会一次次把人认错这件事,我自己也想了很久……”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
“眼睛是会骗人的。”
楚景和顿了顿,他的后半句话很轻,几乎要融入雨中:“但心不会。”
姜妄的神情微怔。
楚景和的脚步忽而停下来。
他转身,看着姜妄的眼睛,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向谁。
“你问我,为什么不忘记一个已经离开的人……”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
楚景和一字一顿,认真且果决:
“我不舍得。”
他像是怕对方听不见,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舍得。”
楚景和主动朝姜妄走近了一步。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姜妄的袖扣。
是银质的镂空雕花,像一株盛开未半的玫瑰花。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这句话来得没头没尾,不知道是说给姜妄听,还是要说给谁听——
楚景和并不多解释,只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极平静地道:“谢谢姜先生送我这一程,有心了。”
“楚先生……”
姜妄看起来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楚景和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径直地上车,一步都没犹豫地离开。
漆黑的迈巴赫一点点地消失在雨幕中。
姜妄在原地站了许久,他的表情很复杂,如同仍在消化楚景和刚刚和自己说的话。他再三确定,先前的一切伪装都完美,不会有任何的纰漏。
姜妄顺着原路返回,最终停在一块无字的墓碑上。
墓碑前,他看见被人放下的白玫瑰。
雨越发地下得大了,几乎要将娇艳的玫瑰花打落得奄奄一息。
他自然知道楚景和每年都会来,他自然也知道这是楚景和给自己立的碑。
这三年,有关楚景和的消息依然不间断地递到他的手里,他的人依然在暗处保护着楚景和的安危——
他这次心甘情愿让楚景和走出囚笼。
到底什么才是爱,他明白得太晚太晚,曾以为爱是占有爱是强横不讲理,才导致最终酿成大错。
可偏偏,自他离开后,他的小玫瑰却没有如他料想那样变得幸福。
姜妄,又亦或更应该说是已经“死去”的盛怀南,他实在是想不通,不知道是哪里出的差池。
“先生。”
穿着长风衣的男人头也没回,他依然盯着那块墓碑,只沉声问:“怎么了。”
“楚少爷他,出事了——”
小醉鬼
盛怀南赶到酒吧的时候,正好dj切了一首新歌。
强鼓点的摇滚曲喧嚣鼎沸,震得耳膜都疼。各色奇异艳丽的男男女女都在舞池中央狂欢,放肆地舒展自己的年轻且有欲望的躯体。
灯光暧昧不明,空气里尽情弥漫着纸醉金迷的酒精与欢情的味道。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更不是楚景和应该独自来的地方。
盛怀南事前就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更废了八百分的耐心,才能稳步穿过躁动的人群,而不是直接就掏枪弹子赶人。
他好不容易地才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漂亮矜贵的alpha正坐在吧台前,手上飘飘然地挂一只高脚杯,要掉不掉的。
楚景和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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