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听得到。不管它了,走吧!先到了胡大伯那里再说。然而,走着走着,那火便熄灭了,胡大伯也不见了。待她闭上了眼,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还仿佛听到胡大伯说:“闺女,你咋跑到这里来了?”她就哭喊了起来:“胡大伯,救救我!救救我!”胡大伯张开了双臂来接她。她扑了过去,却扑不动,再看,那人不是胡大伯,是天旺。天旺,你在这里做啥?你这个天杀的,你让我找你,你却在这里。她忽然就像长了翅膀,向天旺飞了过去。飞呀飞,飞到半空,却飞不动了,就像突然折断了翅膀,不住地往下沉,沉,一直沉下来。天旺过来搂住了她,她感到好累,好累。她真想枕在天旺的臂弯里,就这样躺着,躺他个一生一世……清晨,老奎发现叶叶出逃了,一下子呆了。叶叶妈知道叶叶出逃了,一下子疯了。老两口一个不住地哭,一个不住地叹息。来到街门外,看风早已住了,但天上还下着土,灰蒙蒙的,如纱似雾,远远地看去,天地朦胧,混浊一片。
家丑不可外扬。老奎怕这事儿让左邻右舍知道了丢人,就悄悄找到锁阳,说了原委,让锁阳到天旺家去探个虚实。
锁阳一听,脑袋就嗡地一声大了,赶忙穿起衣服,丢下奎叔,就往外跑。叶叶,叶叶呀!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呢?你不是说要把我当作你的亲哥哥吗?有了难肠事,你怎的不告诉我一声呀!锁阳一口气跑到天旺家,看他们的街门还顶着,就挥着拳头咚咚咚地擂了起来,边擂边喊:“开街门!天旺,开街门!”
田大脚就在院内应声道:“来了,来了,是谁呀?街门不要擂塌了,就来了。”少顷,大脚婶开了街门,便说:“是锁阳呀,大清早急吼吼的是啥事?”
锁阳斜睨了一眼,很想砸她一拳,出出昨晚的恶气,但他还是忍住说:“找天旺!”说着,径直朝天旺的屋里走去。他一进屋,见天旺还在睡着,一把将他揪起来,劈头就问:“叶叶呢?你知道叶叶到哪里去了?”
天旺一惊,便吞吞吐吐地说:“叶叶?叶叶咋啦了?”
锁阳一时性起,一把扼住天旺的脖子说:“我问你,叶叶呢?她到哪里去了?”
此刻,天旺似乎明白了什么,咝咝地说:“叶叶,她……她……是不是出事了?”
锁阳用劲一推,把天旺推了个趔趄,车转身子,就腾腾腾地跑了。
老奎老两口儿站在街门口,眼巴巴地了望着,等着锁阳来回信。此刻,他们已经说不清楚,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只要女儿不要出事,只要女儿还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见锁阳风风火火地跑了来,老奎和老伴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不妙,但还是迎了上去,想得一个究竟。
“咋个相?”老奎急切地问道。
锁阳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时不知咋说。
“出了啥事儿?”叶叶妈问。
锁阳这才透过气来,牙关一咬,说:“天旺在家,他也不知道,不知道叶叶到哪里去了。叶叶,她……莫非走迷了路。”
顿时,老奎像头上挨了一闷棍,脸色陡然大变,身子就禁不住一阵阵抽搐了起来。
叶叶妈就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红沙窝村醒了。
人们听到哭声,都纷纷赶了来。得知了内情,又纷纷四散开去找叶叶。水渠里,枯井里,草房里,凡能上吊抹脖子,低头见龙王的地方,都去找。
叶叶妈一边流着泪,一边拖着长长的腔儿喊:“叶——叶,叶叶哎——”喊着喊着,嗓子就变哑了,声音也变直了,长一声,短一声,高一声,低一声,哀哀地在红沙窝村的上空飘荡着,久久地不肯散去。
老奎则圪蹴在街门胯胯儿旁,,如泥塑的一样,木木地看着黄澄澄的雾,看着灰沉沉的天。时间久了,就抖着羊骨头棒子的条烟锅,颤颤地抽上几锅子烟。抽完了,又看,那布满血丝的眼里,拥满了黄乎乎的眼屎。
锁阳像疯了一般,到处乱跑乱喊。到了马踏泉,他大声喊:“叶——叶!”泉水仍在叮咚叮咚地流着,泉水没有告诉他,叶叶在哪里。他来到田野,他大声喊:“叶——叶!”田野没有告诉他,叶叶在哪里。他来到汉长城的烽火台,大声喊:“叶——叶!”烽火台没有告诉他,叶叶在哪里。。他又跑到他爹那里,他爹没能告诉他,叶叶在哪里。
天旺早已从锁阳的反常举动中,明确的判断出叶叶肯定出事了。他急忙穿好衣服,便听到了街上一阵哭喊声。他顾不了许多,冲出屋子,就朝外跑。然而没有料到的是,他妈早就听到了锁阳给他说的话,早就把街门锁起来了。他使劲拧了一下锁子,拧不开,便怒气冲冲的用脚踹着街门喊:“开门!开门!是谁锁的门?”
杨二宝从屋里出来。厉声喝道:“你给我定定呆着,你还嫌你惹的祸少?”
天旺说:“请你们把门打开,无论如何,我得出去看看。”
田大脚说:“听你爹的话,别再去招惹是非了。”
天旺看着台阶上的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