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符。”赫连长频的声音轻轻的,有着难得的柔和。
“我知道。”
“我……我曾经是别人的女人。”
“我知道。”
“我不能生育。”
“我知道。”
“我不爱你。”
“我知道。”
“你真的爱我?”
“是。”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要爱我?”
“说不上为什么。”白凡的声音带着不常听到的笑意,“公主,你有没有试过,完全凭感觉,不因为什么去做一件事?”
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捕捉到雪轻裘露出的邪狞表情,我闭上眼,终于明白雪轻裘的用意:比起破坏已经损毁的事物,破坏美好的事物要来得有趣的多。
绝望之前的美好,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范白。我还是叫你范白吧,因为你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属于我的。”半晌之后,赫连长频声音复又响起,“你说你要救我,我愿意相信你,在最后的时候,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总是好的。可是,我不能和你走。”
“为什么?”
“因为我是连章的公主,因为我有责任。”
“连章已死,你还活着,你……”白凡语气有些急。
“连章就是我,我就是连章。它死了,和我死了有什么区别?”赫连长频的声音很平淡,很镇定,她一生与连章相伴,走到这一步,想必是早在她意料之中。
“你为什么不换个活法!你为什么不走出去瞧瞧!为什么一定要将你的一生奉献给这个腐朽无能的国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再熟悉不过的响声,一记耳光的声音。
无疑,她打了他。
“对不起,请不要这样说我的国家。”赫连长频的声音婉转动人,像我第一次与她说话时那么好听,“我知道外面很好很好,我也想出去看看。可是不行。我的出生,我所受的教导,我生活的目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国家。责任,已经深入我的血脉,你怎么能抽走我的血脉还指望着我能愉快的生活呢?”
“可是……”
“没有可是。”赫连长频打断白凡的话,“很多人问我,这样做是否值得。我从来不会回答他们,可是我心里知道,不值得。”
“那为什么你还执意如此。”
“因为,我是连章的公主。唯一的……公主。”
我睁开眼,看见白凡的双手颓然从她肩膀滑落,随即又紧紧将她的肩头握住,咬牙道:“我会带你出去。”
“你……”赫连长频无奈一笑,摇摇头,“我是准备与连章死在一起的。”说着轻蔑地看一眼雪轻裘,“我的命,我自己可以理会。我绝不会死在一个男宠的手里!”
“你们不要争啦!就死在我的手里吧。”
鬼魅一样的声音风一般地响起,一个身影快得难以捕捉地从赫连长频的身后掠过。
快得连白凡都没有反应。
我只来得及眨了一下眼,就见赫连长频浑身颤抖,双目暴突,满脸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艰难地咳嗽了两声,咳出两口鲜血。
“公主!”白凡大喊一声,那声音中透露的绝望、恐惧、忧伤、痛苦、自责、愤怒……像疯狂的龙卷风,转眼间,悲恸惊天。他死死地盯着那殷红,睚眦尽裂,牢牢地扶住她,声音开始颤抖:“公主!”
“哎呀,居然没有一击必杀。真是老了,老了!”方才那鬼魅的声音带着自嘲从东南方传来。
一个灰衣的男人正高高立在宫墙的一角。
那是……许太医?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身影,不自禁揉了揉眼睛,震惊地看着他,许太医不是被赫连长频杀了吗?
“呦!”许太医见我看他,笑眯眯地道:“小姑娘,你的身体怎么样啦?”
我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是谁?”
“小姑娘,给你个忠告,借的东西迟早要还的哦!”许太医摆摆手,身形一展,转眼便消失了,就像他从来没来过。
来去如风,所有的士兵都来不及反应,呆呆地看着他离去。
在乱军之中来去自如,在白凡的眼前刺杀赫连长频,这个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公主!”
白凡悲伤的声音惊醒了我,我收起震惊的思绪,默然地弯腰拾起一把不知是谁的剑,慢慢地走到赫连长频身边,将剑放在她手中让她握着。
不知道那人用的什么方法伤了赫连长频,可是看她面如死灰的模样,已然离死不远。
“你说过,你要死在自己手里。”我道。
“谢谢你。”将手里的剑紧了紧,赫连长频露出动人的微笑,温柔地对白凡说:“扶住我好吗?连章的公主,是要站着死的。”
说着,她艰难地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无限留恋向往地看着白凡:“很抱歉,还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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