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你又如何知道那姑娘是闵小姐?”
“这……”
“你只管说实话,不许隐瞒。”
“是,因为过了几天,我又看见其中一人来见林姑娘,便躲在静室外面偷听,才知前几日来的姑娘姓闵,我还听见……”
佳音登时气的发抖,转头狠狠地朝小云瞪去,小云瑟缩一下,别过脸不敢抬头。
李大人将惊堂木一拍,喝道:“说!”
“是,大人,我听见他们说闵小姐怀孕,结果林姑娘亲口说帮她解决,还说闵小姐没有错。”
李大人冷笑一声:“林佳音,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这也不能证明是我害死初兰小姐。”至此,佳音已经心凉了,小云的证词虽然句句属实,但分明又是断章取义,真相是无法和人说清楚的。
佳音已然明白事情不能善了,到了如此地步,她仍不甘心坐以待毙,脑子里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出来。这件事分明有蹊跷,既然是闵家的管家为初兰出头,为何只字不提许由仁的名字,且毫不忌讳初兰的名誉受损,只一味地在堕胎上做文章,非要问佳音一个拉淫媒的罪名,黄敏中到底是谁?还有小云因何会出卖她?莫非背后有人指使,那个人,会不会是礼部尚书?
“大人,我还有人证,可证明闵小姐之死的确是林佳音造成的。”黄敏中又道。
待一个人被带上堂,佳音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那人竟是初兰的丫环冬儿。
冬儿哭哭啼啼地跪下,张口就道:“大人,求为我家小姐做主啊!她死的太可怜啦!”
“你慢慢说,你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人,我家小姐便是被林佳音害死,半月前,我家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一时间乱了章法,不巧被林佳音看出来,竟说有堕胎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腹中胎儿,小姐听信她的话,从她手里拿了一付堕胎药回来,当夜喝下药便死了!”
“你胡说!”佳音目瞪口呆,指着冬儿道:“初兰一月前就打下胎儿,被你伺候着回府,怎可能是半月前的事?”
“大人,我句句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林佳音拉淫媒,我家小姐断不可能认识不三不四的男人怀上身孕,林佳音便是害死我家小姐的罪魁祸首,请大人明查。”冬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哭道:“大人,这就是林佳音给的堕胎药,还剩一点药渣,想我家小姐一个养深闺里的姑娘家,如果没有林佳音,如何得来这种害人性命损阴德的毒药?!”她一面磕头一面哭,分明是要为初兰之死讨个说法的忠仆,任谁看了都不得不信她的说辞。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佳音也顾不得许多,嚷道:“大人,这件事,我也有人证,请大人传丞相家的江公子上堂,他可以为我作证,我并无给闵小姐做媒,也并无害她性命!”
李大人大怒:“咄!林佳音,你莫胡言乱语,丞相家的公子怎可能参与此事?定是你血口喷人,现人证物证俱在,你仍不知认罪伏法,实在可恶!来人,上刑具!”
“大人,你不能偏听偏信……”
佳音话未说完,便被衙门们按到在地,不由分说就给她十指套上拶夹,两个衙役拉着绳子喝呼一声,同时使力。十指连心呵!佳音登时疼的死去活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汗水混合泪水,却连哭音都发不出一句来。
那短短片刻功夫,漫长得没有尽头,疼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处,便是即刻死了都成为一种奢侈,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只是疼呵!
待衙役们松开拶夹,佳音瞪着泪水模糊的眼睛,半天没有反应。她的十根手指立刻又红又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一旁的知事已经写好招供证词,李大人拿来顺手往佳音面前一扔,喝道:“林佳音,你还不招么?”
佳音嘴里发出含糊的惨笑声,嘎哑而又凄厉:“我招什么?我并没有害死初兰!”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林佳音,本官劝你乖乖的签字画押,不然,还有得苦头吃!”
佳音蓦然抬头,目光犀利如刀直逼李大人:“我自问没有任何罪,倒是你,李大人,你偏听偏信,只凭原告提供的证词,不给我辩白的机会,究竟是何道理?!”
被她怨愤的目光紧逼,李大人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此案的情况已经十分明了,你说什么都是狡辩,本官自有定夺!”
佳音赫赫冷笑:“‘清慎勤’的牌匾就挂在上面,敢问大人一句,这里可有可有谨慎在?可有公正在?李大人,各人头上有神灵,林佳音只求问心无愧,但凡我没有做的事,绝对不会招认!”
“来人,再上刑!”
又一根令签被李大人扔下来,拶重新套上十指,佳音便如再一次身临地狱煎熬之中,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嘶声惨叫不已。
此际已是孟秋时分,她的衣裳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阵阵凉意,可是比不过心里寒彻骨随,事已至此,佳音已然明白,是有人要至她于死地,不仅仅是闵家许家,或许还有顺天府尹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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