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和秋水就来扶佳音。
佳音也的确是疲惫不堪,遂吩咐春月秋水:“把公子的披风拿回来,对了,还有一本书。”
这半会功夫,王婆手里还拿着陈之祺的披风,被秋水一把夺过来,骂道:“你的脏手也配沾公子的东西?!”
王婆讪讪赔笑,一句也不敢辩驳。
春月也找来佳音要的《牡丹亭》,佳音转身朝着张婆道:“妈妈,过几日我再来找你,婚介所那边还劳您多费心些。”
张婆也是有见识的,见护卫佳音的夜影和春月秋月装束打扮皆非平常,但他们对佳音十分恭敬,想必是因为主人看重的缘故。张婆放下心,拉着佳音道:“待你有空,咱们再慢慢细说。你自己万事当心,若是在外面不方便,就回来医馆,我和赵大夫断不会少你一间房住。”
“是,我会回来看你。”佳音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妈妈,烦你和赵大夫说一声。”
“嗯,他还在医馆里给人看病,回去就告诉他,你已赎回卖身契,省的他惦记。”
方才王婆一番丑态落到众人眼里,街坊们便都信佳音是被她两口子胡乱冤枉的,此刻皆过来依依告别。
佳音被春月秋水簇拥着离开青衣巷,刚坐上马车才挪动几步,就听有人嘶喊“救命”。
她坐在车内,掀开帘子却看不见人,问夜影:“是谁在喊?”
夜影回首一望,皱眉道:“一个疯婆子在后面,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管她,咱们先走吧。”
佳音正待要将帘子放下,那嘶喊声却越来越大,声音入耳凄厉之极。佳音就叫停车,她被春月和秋水扶着从车上下来,只见一个女人拼命朝这边跑,满脸的血污也看不清模样,显然身受重伤。她心中不忍,道:“夜影,你扶她上车。”
“姑娘……”
“既然是从青衣巷跑出来,必定是我认得的人,我不能见死不救!”
说话功夫,那女人已经跑到车前,跪地哭道:“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
夜影无奈,只好将那女人提到车上。
佳音上车后,那女人哀哭着朝她连连磕头,她身上衣裳破破烂烂,又满身是血,春月和秋水还从来不曾见过这般凄惨的人,躲到车角,捂着鼻子问:“姑娘,她究竟是谁呀?”
佳音亦是纳罕:“你先起来说话,究竟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女人呜咽道:“是武大,要不是我逃出来,恐怕此命休矣!”
佳音大惊:“你是潘金莲?”
“是,我是……”
见潘金莲哭得气哽声噎,佳音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安慰道:“莫哭了,你先跟我走,让人给看看身上的伤,有什么委屈回头再说。”
因佳音还惦记秀秀的下落,思量着要去张宅看看。她略安慰潘金莲几句,又敲敲车壁,提声道:“夜影,我们去内城西安门内的张宅走一趟。”
“姑娘,咱们耽搁的时辰不短了,恐怕公子要惦记着,不如明日再去?”夜影在外面劝道。
“呀,就走一趟吧,反正我们也是回内城,稍稍绕点路就是,我只看秀秀在不在,并不要许多时间。”佳音央求道。
夜影苦笑不已,便是自家公子也对林佳音没办法,何况是他?他摇头叹气,吩咐车夫调转方向,赶车直奔西安门。
到了门口,佳音吩咐夜影先送潘金莲回“明安园”找大夫疗伤,过会再来接她。
夜影明白张书林这里对佳音来说,不存在安全问题,略迟疑片刻便命车夫驾车离开。
佳音伸手敲门,半晌,门扇从里面打开,张伯探出头:“是哪位……”待看清是佳音,忙往里相让:“阿音姑娘,你可来啦,秀秀和公子念叨你好几天……”
佳音猛地回头:“你说秀秀?秀秀在这里?!”
“是啊。”
佳音一听,提着裙子往院子里狂奔,一面大喊:“秀秀,秀秀!”
仆从纷纷冒出头,张书林也从书房出来:“阿音。”
佳音一把抓住他:“秀秀呢,她在哪?”
“丹青,你去后院请秀秀姑娘过来。”张书林一面吩咐书童,一面拉着佳音进书房,问:“你怎知秀秀在我这里?”
“那天我在顺天府门口看见你,就猜到是秀秀向你求救。”佳音此刻心情激动,也没注意张书林的脸色,只喋喋不休的问:“秀秀她还好吧,在杨家可受过委屈,你怎么不早早将她救出来?”
“阿音,先喝口水。”张书林无奈叹息,硬拉着佳音坐下,递上一盏茶:“你脸色不大好,在顺天府……”
他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阿音!”
秀秀冲进书房,一见着佳音,不由分说地抱住她就哭:“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秀秀,我没事,你呢,可曾受委屈?”见秀秀比先前消瘦许多,想必是为自己担心所致,她一片情深意切,佳音亦落泪以对:“在杨家没挨打吧,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这些日子我伤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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